萧倦与爷爷并不很亲随,也不太能理解他的想法,不由解释,“平常让霍都购买颜料,我还是会亲自出门先挑选一下的。”

“白颜料和黑颜料有什么可挑的。”

萧倦一本正经道,“白颜料并非单纯的白色,还有锆白钛白和铅白之分,不同的厂家生产的白颜料在细枝末微上也有差别,例如荷兰泰伦斯的白颜料就”

萧启超赶紧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听得头疼,从萧倦的亲爹就开始讲个没完没了的话题,到了孙子这里还得继续听。

“小倦,咱们先跳过这个话题,”萧老爷子手指一下画布,“我觉得你已经有半年没有好好画过一张图了吧。”

霍都立刻解释,“老爷,少爷前几天还在地下画室里绘制出了一幅”

萧启超止手,他不想再听任何人帮腔的声音,专断独行道,“每样东西都有自己的寿命,会枯竭,会死亡,就像你们这些自诩为天才的人也是一样,或许前几年还能灵感爆棚,不过随着时间流逝总会遇见一些瓶颈,或者直接灵感灭亡。”

“爷爷其实一直很不希望你的心思放在画画上,如果有必要,最好一辈子连画具也不想让你碰触。”

“毕竟人家都说你是天才嘛,既然如此,我也很好奇你的才能究竟能支撑你走到哪一天。”

“伤仲永的故事大家都是耳闻能详的,如果真的到了山穷水尽那一天,不妨考虑一下咱们萧家偌大的产业。”

萧倦并不为所动,他知道爷爷对他的期待究竟是什么,也知道这么多年来爷爷跟他无论从什么角度的话题开始,最终总会结束在同一个结论。

往年萧启超还会循循善诱,这几年随着年龄增高,说话愈发犀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