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晃晃的笑容看得应春晚脸上直发红,应浅在一旁偷偷发笑。

一晚上,直到应春晚在准备好的客房躺下后,应浅那句话再度在脑海中浮现。

“过了二十,就没这个机缘了。”

应春晚翻了个身,深山老林里入了夜露水重,比城市要显得寒冷一些。他蜷缩在被子里,手指抓着被角,心里不断浮现起的是应平愤世嫉俗下的深深焦虑神情。

二十为界,二十为界。

他已经满十八了。

人真是奇怪,从前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从来不会有太多失落的情绪,因为知道那些东西本来就不属于自己。但一旦一朝知道了自己有这样的机会,再从指缝间溜过的话,反倒比让他什么都不知道还难受得多。

但应春晚活了十八年了,最擅长做的事就是安慰自己。

他本来已经是个孤儿了,突然被认领回应家,已经是他从来没有想象过,可望不可即的事情了。现在又有了外公,有了表姐表哥,有了师公,还发现自己有这么多亲戚——虽然不一定全是亲切的人,但比起以前,简直像是进了天堂一样。

算了,就像应平说的,他什么都没有学过,能归认到祖师爷门下多半已经是优待了。既然是机缘,可遇不可求,那就不必要去纠结这些。

应春晚再度翻了个身,思绪纷飞间坠入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