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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一样的寂静后,昏暗中言怡铧沉默了半晌,压着胸腔极轻的出了口气。“随你。”

谢舟得到应允倒也没表现出放松,只是在言怡铧的怀里阖上眼皮。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此起彼伏的叫卖声消失,路口昏黄的路灯也被人熄灭。言怡铧睁开眼睛,他把谢舟又往怀里圈了圈。“谢舟。”他问:“你跟我在一起,就只是为了钱吗?”这个问题堪称尖锐,但也确实是谢舟一直想传达给他的皮肉交易界限。

谢舟背对着,呼吸柔缓好似睡着,并没有给他回答。一本正经的虚情假意,又或者是回答与言怡铧心中期许相悖的答案将人惹恼。

无论是哪个回答所带来的后果都不会很好。

言怡铧知道他在装,沉默只是惯例回避给两人留下体面。就当他是睡着了,无奈又极轻问:“你这样到底是在侮辱我,还是侮辱你自己。”

回答他的依旧是一片寂静,言怡铧眉头拧在一起,又无可奈何的放轻了拥抱的动作,抱得太紧,谢舟反而会不会舒服。

“我谁也没有侮辱。”在一片寂静中,言怡铧以为他又像往常一样沉默到最后,谢舟却猝然开了口。“我坐过牢,这个在我入职档案里有写,因为偷东西坐过三年牢。”所以他在听到方子同偷东西时候才会那么敏感,反常的压抑教育,蹲过笼子的人,错误就成了这一生都有磨灭不了的污点,永远追随着他的档案,直到进入骨灰盒。

“言总,像我这种人,哪有什么尊严,做什么都谈不上侮辱。”谢舟很少有这种带着些许反抗意味的话,在言怡铧拥抱中转过身,黑暗中微抬起下巴同那双眼睛对视。“你能买我,让我有口饭吃,还能有钱给我妈看病,我很感激了。”但他也因此付出了自己该付出的,所以互相并无任何亏欠。

他们是两个截然不同命运和阶层的人,钱货两讫各取所需的交易是最好的相处模式,等到言怡铧厌倦后一拍两散也都顺理成章 。因为这个人,是他接触人中最优秀的,年少有为、自信沉稳、光芒万丈。

这样的人就活在遥远的另一个叫精英的世界,将来会娶一个德艺双馨门当户对的千金,生一两个可爱的儿女,闲暇时去海外度假又或者去打打高尔夫,生意场上挥斥方遒,家庭中美满幸福。

那是言怡铧可预见的人生,跟他一个活在垃圾堆的人不会有任何交集。

第66章 我都知道

言怡铧被这几句话堵住,有那么瞬间的无言以对,然而多年生意场上的历练让他在如此情境下依旧从容。“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谢舟维持着轻笑。不明白这些有钱的欲望,连玩个床伴都想要几片真心来佐,言怡铧的明里暗里的引导他早就察觉,但是一直都趋利避害的拒绝接触,两个迥然不同背景的人,怎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