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晏。”
造化弄人大概就是这么回事了。
如果早一点,早两年池屿能回来,赵清晏猜想见面的时候自己一定会热泪盈眶,或许还会不停地说“对不起”,虽然那没什么用。但时至今日,再看见池屿,他就会像现在这样,害怕到缺氧。
池屿就坐在他旁边。
这张脸,这个人,到处都是赵清晏日思夜想的痕迹,却又到处都是陌生。
他们对视着,思绪只消一秒便游过漫长的十四年。
他无比恐慌的,失措的看着对方的眼睛,试图找出点蛛丝马迹能够分析应对。但对方眼里的恨意不减当年,甚至还带了些许嘲弄。
今天池屿西装革履,赵清晏不修边幅,在一架嘈杂客机的经济舱里相逢了。
这刹那赵清晏忽然觉得,“时间可以抹平一切”是天底下最大的谎言。因为再相逢,他依旧没能坦然自若,对方也显而易见没有释怀。
时间能抹平的,只有当初意气风发少年的棱角。
至于疤痕,它就在那里待着,每每触及,还是会有深入骨髓中痛痒。
只要不小心碰触到,便立马会唤醒记忆长河中那些痛苦的点滴。
痛苦总是比快乐来得深刻。
池屿面无表情地说“好久不见。”,一声声敲在心尖上,痛得发颤。
赵清晏扯动嘴角,自觉笑容难看却不得不笑:“……好久不见。”
他原本轮廓分明的脸,在这些年的折腾下瘦得不成人形,颧骨凸显,眼下乌青,就连从前眼里的光都被煎熬成了斑驳疮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