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生无量……哎呀,是你!”小道士认出了来人,脸上的惊惶也随之消散,憨憨地笑了起来。
薛泓碧松开手,他主动凑了过来,转悠着打量一圈,疑惑道:“诶,这么冷的天,你怎么穿成这样就来了?”
说罢不等薛泓碧回答,小道士主动牵起他的手往观里走,道:“先进来吧,我给你找套厚实的衣服,千万别冻坏了,我师父常说风寒入体是邪痹……”
薛泓碧低下头,牵着自己的那只手掌又小又软,脆弱得能被他轻易折断,却有着一股温暖的力量,属于活人的热气从手指相扣的地方往上传递,由表入里,钻进他骨头缝里,既暖又痒。
他笑了一下,有些留恋地挣脱了小道士的手,道:“不必了,我有些急事要见观主,劳烦小道长带我去吧。”
老观主正在那祈福树下挂牌子。
上回傅渊渟来了一遭,老观主发现这棵树上许多牌子都变得脏污不堪,红布条也烂了,索性带着几个弟子把这些牌子都摘了下来,实在破烂不堪的都收进箱子里,剩下的擦拭修理,再换上崭新的布条,挨个挂回树上。
这活儿不重却繁琐,四天下来才堪堪做完,薛泓碧跟着小道士走进院子的时候,正看见老观主踩着梯子把最后一块木牌挂上去。
他年纪大了,眼睛有些昏花,身体还矍铄,站在梯子上探出半身,能把木牌挂在一臂开外的树枝上,薛泓碧眼力好,看到那块牌子上写着一对陌生男女的名,祈愿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人生一世,有时候就这点简简单单又难成全的念想。
等到老观主下了梯子,薛泓碧这才弯腰行了一礼,道:“观主,晚辈如约回来取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