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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华为菅 五色瓜 1408 字 2022-10-14

温见宁听后沉默不语,这其实也正是她所担心的。

她之所以千里迢迢来到上海,是因为齐先生在这里,可不巧的是,这里同样有温家人。万一有天双方突然碰上了,场面只怕会难以收拾。

不过她逃出来两个多月,至今温家人还没发现她的踪迹,多少给了温见宁一点信心。

毕竟上海这样大,在几百万口人中被温家人突然碰上的几率还不算太大。她上次和温家人见面还是三年前,如今站在他们面前,这群所谓的亲戚们也未必能认得出她来。再加上去工作的那间西餐厅店面不大,她的演奏水平也只是一般,想来也惊动不了什么人。

温见宁咽下最后一口饭后,才不确定道:“反正,我大概不会在上海待太久,应该不会这么快就碰上的。而且说不定等他们找到我的踪迹时,我已经离开了。”

齐先生了然道:“你不打算在上海考大学?”

温见宁点点头,又摇摇头,老实答道:“我还没想好。”

她确实没有想好自己的去向。

多年以来,明家人音讯全无,而温家除了柏青堂兄和见绣她们,她也不把其他那些人当作亲人,只有齐先生才是她亦师亦友、全心依赖的长辈。她没有家,也没有根,如果没有齐先生在,她在哪座城市漂泊其实没什么大的区别。

如果没有温家人在的话,她肯定会一直留在上海,跟在齐先生身边的。可偏偏事情就是这样凑巧,她一时也在犹豫中。

齐先生放下筷子问她:“说说你的想法。”

温见宁想了想说:“如果真要留在上海的话,我肯定不会去考圣约翰大学。”

齐先生奇道:“为什么这么肯定?”

温见宁半真半假地说:“我在香港时不喜欢西方的神,总不能虔诚做礼拜,去了也只怕人家不肯收我这种渎神者。”

两人相视而笑,都知道她是在信口胡说。

圣约翰大学虽然起初的确是美国传教士创办,用来在国内宣扬基督的教义,但这些年历经数次学生运动和新思潮的冲击,其日常课程中的宗教色彩大大减弱,甚至早在几年前,圣约翰的神学院就因招生人数不足被迫关闭了。

师生二人说笑了一阵,这才认真地谈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