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之所以义无反顾跳下江去,也是因为裴景最后说的这句话。
而他,像个傻子一样,即便重生后也未对大哥的话产生过任何怀疑,若非月宁提到了冷梅香,他还会被大哥从背后捅刀。
要他相信裴景,太难了。
“你看我卑微如狗的求你,是不是很高兴。”裴景摩挲着手指,忽然嘴角拎了拎,以很是柔和的目光注视着他。
裴淮不语。
“你知道他来看过我,是不是?”
“他和长姐一起来的,坐了少顷后,长姐便身子乏了,先行离开。
我是个活死人,在他眼中,是断不会醒来多嘴的存在。
二郎,我倒要真的好好谢谢你,若非你给我用了药,我怕是到死都不会知道,自己这双腿,是为什么残废的。”
裴淮抬头,压下面上的惊讶。
“是他,是他背地里下的狠手,害我坠马,又被乱马踩践断了骨头,踩碎了腰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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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小憩了会儿,许是日间看奏疏看的多,累的脑中噩梦不断。
充斥着香味的琼玉阁,是永安长公主的寝宫。
偌大的柔软罗汉床上,帷帐轻轻垂落,床边跪坐着一个人,一个平日被唤作陛下的人。
他小心翼翼捧着永安长公主的手,像是稀世珍宝一般,挪到唇边,细细亲吻。
而想来找姑母陪伴的新帝,就捂着嘴,站在黑漆漆的角落里。
他看见陛下的手一点点撩开帐子,然后一件一件的衣裳从帐内扔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