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不敢揣测,可约莫与冯秋脱不了干系。”

陛下肩膀一松,往后靠在榻上,“回去吧,夜深了。”

裴淮走到门口,他又提醒道:“别忘了月中要跟仇兰见面”

“微臣不想”

“你若是敢不来,孤便见阿念接到宫里来养着。”

待人出了宫,大殿换了一拨内侍。

方才还倚着软枕的陛下,俨然换了一副模样,正襟危坐,看着跪在殿中的婆子。

她正是方才服毒自尽的那位,如今嘴角的血迹已经抹去,眼眸如鹰隼般精劲有力,跪下起身时,没有半点含糊,动作很是轻松娴熟。

“奴婢该死,不知何时被世子爷盯上了。”她声音利落,一如她的举动。

陛下笑,“你从前做事何等干脆,怎的现下糊涂了,被人从扬州跟到京城,竟然毫无察觉,若不是孤着人搜出你,恐怕二郎连孤都会怀疑上。”

“奴婢罪该万死。”

“你死不死的不打紧,先说说孤派给你的差事,可完成了?”

“陛下安排奴婢的差事,奴婢已经照做,新易主的茶园与从前茶园主子没有半分关系,自然也不知其中腌臜,只是有些没处理干净的尸体,就在茶园密道中,那新主不知,奴婢以为不足为患。”

“你是年岁大了,脑筋也跟着不活络了吗?”那人冷厉的笑,“成国公府孙家,孙成周打小就是心眼多,人脉广,他得了那样大一片茶园,难道就只守着茶庄经营?不做任何改善?”

“若要改善,少不得要动土,一旦叫他发现那些尸首,你以为他会如何?”

“是奴婢蠢。”

实则并非她蠢,而是孙成周眼光太毒,来庄子几日就瞧出她做活不好,连一日都不多留就辞了她让她离开茶园,便是她想动手,也没有合适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