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抬手,覆在裴淮额上,他嘴唇发乌,脸上凉的不似活物。

“二郎,你究竟是着了什么魔。”

手下的睫毛颤了颤,长公主望着他缓缓睁开眼睛,颓败的眸眼迟钝的回望过来。

“母亲,什么时辰了?”

“子时一刻。”

裴淮吁了口气,后撑着双肘往上起身。

长公主蹙眉,厉色责道:“躺下,待会儿需得服药。”

“不必,”裴淮掀开薄衾,眼前一晕,他伸手抓住床栏,定了定心神,便准备下地穿鞋。

长公主冷眼睨着他一举一动,忽然嗤了声:“难不成还要跳进江里找人?”

裴淮没停,从架子上扯下外衫自行穿好,又去摸索腰带。

长公主拂袖将腰带拍到地上,对着裴淮难以置信地问道:“二郎,别说是月宁,便是一个精壮小伙子半夜掉进江里,也是生机渺茫。”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裴淮弯腰,顿了片刻,捡起腰带束好。

抬眸,冷冷清清望着长公主:“你都不知道她有多狡猾,或许或许她是掩人耳目,想要借假死摆脱我,她”

“你疯够没!”长公主气的直打哆嗦,今夜闹出此番动静,实属不该,她原是顾及裴淮有伤在身,不想重责,可眼下他油盐不进,执拗地非得去查个究竟,若真由得他胡闹,不出两日京城便会彻底传开。

淮南侯府嫡子为着个通房疯了。

他要置侯府何地?置正妻顾宜春何地?

他不要脸面,不能拖上所有人都不要脸了。

“滚回床榻躺好!”她低斥裴淮,牵动喉咙发痒,背过身合眼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