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声音乍然全无,取而代之的是可怕的沉寂。

徐远虚张着手,看看垫底的陆文山,又看看眉眼冷凝的裴淮,忽然往自己袍子上擦了擦手,转而背在身后。

宁巧和喜娘搀扶顾宜春起身,隐约可见那小脸白里泛红,透着不寻常的颜色。

陆文山瞥了眼盖头下的人,拱手道了声“抱歉”,便规矩地退到旁侧。

闹完洞房,众人便去前厅继续饮酒。

房中只剩裴淮与顾宜春,再就是守在身边准备此后两人的丫鬟。

“多谢郎君照拂顾家。”想起上轿前那一幕,顾宜春福了福身,满怀感激。

裴淮坐在圈椅上,目光略过她微微酡红的脸,灌了酒的脑子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他想起月宁曾穿着绯红的喜服,端坐在兰雪堂的房内,而他,像条狗一样,醉醺醺的诉了衷情。

自始至终,盖头下的人都没出手扶他,连只字片语都没说。

顾宜春瞧出他的异样,沉稳着声音道:“郎君,可要服侍你就寝?”

“这三日,我会留在侯府。”裴淮兀自说着,曲起手指点在桌上,见她怔了下,又道:“往后夜里,房中便只余你一人就寝。”

“郎君去哪?”顾宜春腮红如火,虽早就知道会如此,却还是在听见的一瞬难免落寞。

裴淮睨她眼,顾宜春垂下长睫。

喜烛适时爆开灯花。

少顷,裴淮起身往外屋走。

顾宜春跟着,问:“郎君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