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怕他临时反悔,连大婚之夜都要出去,若果真传到别人耳中,那她便没脸见人了。

裴淮几步来到外屋榻上,回头瞥了眼跟来的人,哑着嗓音道:“睡觉。”

顾宜春攥着帕子,“可,不是说好了,我睡外面,郎君睡床上吗?”

“快去睡吧,再明日一早还要去请安。”裴淮不耐烦的语气,噎了顾宜春。

她只得吩咐:“宁巧,帮姑爷收拾床铺。”

本已准备坐下的裴淮忽然回转过身,冷眸盯着丫鬟的脸,阴鸷的仿佛要将人剥皮拆骨。

看的那丫鬟瑟缩着脖子,颤悠悠躲到顾宜春身后。

“叫什么名儿?”

顾宜春意识到他再问丫鬟,又见丫鬟怕的不敢应声,便硬着头皮回道:“宁巧,自小跟我一起长大的。”

裴淮蹙了蹙眉,冷声道:“避去宁字,往后重新取个名儿。”

“为何?”顾宜春不解。

何况她用惯了宁巧,也叫惯了她这名字。

“跟主子犯冲!”

自然,这事也是后来才知,侯府没有哪个主子名讳中带宁字。

倒有个搬走的通房,名叫月宁的。

因着裴淮介意,顾宜春不得不违心给宁巧改了名字,唤作巧云。

那名儿她唤着生疏,时常还会叫成宁巧,不当裴淮的面还好,当着他时,总觉得哪眼神狠戾的要杀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