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非玦,方知潋在心里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还好段嘉誉并没有因为宋非玦来就让方知潋离开,只是让他在旁边稍等一下。
方知潋站在一旁,百般无聊地小心打量宋非玦,他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些零碎的片段。
昏暗偏僻的小巷,闪着艳俗玫粉色霓虹灯牌的情趣酒店,不断回头张望的少女,和被她亲昵挽住胳膊的少年。
想到这里,方知潋忍不住又抬眼看了一眼宋非玦,这次是光明正大的。
对方敏锐地察觉到了他投来的视线,嘴角微微翘起,朝他露出一个疏离礼貌的笑。
方知潋也回了一个笑容过去,只不过皮笑肉不笑的。
宋非玦偏开视线,继续与段嘉誉说话,他不笑的时候显得有点冷淡。
通过他们的谈话,方知潋才听明白了个大概,是段嘉誉叫宋非玦来的。
“你和你家人商量过了吗?已经决定今年退出竞赛了?”段嘉誉问。
宋非玦颔首:“是的。”
话已至此,段嘉誉仍有些遗憾,但也没再说什么,只象征性地说了几句鼓励的话。
他们谈了没多久,宋非玦就离开了,段嘉誉一回过神,才发现方知潋还站在一边。
他有点忘了自己刚才想说什么了,只好下了个总结:“不管以后生活上还是学习上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随时来找老师说说。”
方知潋礼貌地笑笑:“好的,谢谢段老师。”
这个时间去食堂已经太晚了,方知潋索性去小卖铺买了袋红豆面包和养乐多,边吃边往教室走。
教室里人不多,这会儿还是午间休息。陶佳期坐在第一排低头写试题,扎得松松的马尾散在颈间,只露出一小截尖尖的下巴。
不同于其他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女生,陶佳期好像总是一个人。
陶佳期似乎没有要和他搭话的意思,神情专注,视线像是黏在了作业纸上。
方知潋不动声色地瞥了她一眼,绕了过去。
正好尤丽也没去食堂,方知潋把拆下来的一排养乐多分给她一个,压低了声音,状似无意地问:“你知道宋非玦吗?”
尤丽正在减肥,午饭都没吃,挣扎了半天才接过那瓶养乐多,答得坦然:“知道啊,实验班的校草嘛,我的明恋对象,怎么啦?”
她说起“明恋对象”这四个字时脸不红心不跳,比起真的明恋,倒更像调侃。
“我刚在段老师办公室见到他了,”方知潋只挑重点,“他成绩很好?我听见段老师问他数学竞赛的事了。”
尤丽说:“当然,宋非玦高一的时候竞赛就拿国一啦。本来能保送的,他都没去,厉害吧?”她的语气活脱脱像自己拿了国一保送。
方知潋没说厉害,也没说不厉害,他用手拄着下巴,有意无意地用笔柱敲击桌面。
直到尤丽觉得无趣了,又转了回去,他才终于着手拆开那袋红豆面包。
嘶啦一声,透明的外包装袋被扯开了。
方知潋若有所思地想,也许他抓住了宋非玦的把柄:宋非玦根本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种好学生。
作者有话说:
第十二章
方知潋第一次见到宋非玦是上周五,在学校后街那棵丹桂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