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穿的绣鞋本就是用软底做的,踩在地上没什么声儿,她还是提裙, 轻着步子走到软塌边, 掀开帘子, 给老夫人掖好了被角, 又吩咐丫鬟们可以将火炉里的炭火拿出来些。
谢安的声音轻软, 夹着炉子里炭火轻微的噼啪声。
郑婆子看着谢安一个人把平日里几个毛手毛脚,不是忘了东边就是落了西边的事三两句话给安排妥当了,心里多少有些佩服,笑着走到谢安身边道:“有大姑娘在,这府里也就稳妥了。”
挨近了,郑婆子才闻到谢安身上一股残留的酒味,还有不太正常的微微发烫的暖热气息。
“大姑娘没事吧?”王氏走了,大爷还在喝酒,能出去顶事送客的只有大姑娘。郑婆子本来以为不会出什么差错,但现在又生出了几分忧心来。
谢安摇头:“无妨。”
郑婆子闻言才松了口气,又关切了几句才关上了缀锦斋的门。
已经夜半了,外头不如屋内生了炭火,一阵子风吹过来带着森森的寒意。
谢安在缀锦斋院外站了许久,才把涌上唇齿间的恶心感觉忍了下去。
暖堂里,许多夫人听下人禀报自己府里的马车来接了,但左右望了望,却发现暖堂里没有谢府能做主的人。
暖堂里只有谢家的三郎。
但终归是个外人,还是个不知道哪个楼子里小姐生下来带进府来的东西。夫人们也只好在软垫上等着。
只是等了许久,掀了几次帘子都不见珠帘后有谢府的人来,不少夫人便有些心急,阖眸靠在软垫上歇息。
席上的茶水有些冷了。
卫怀柔慢慢啜了一口。他知道那些女人在想什么。
忽然帘后传来柔和的声音。
卫怀柔抬睫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