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
谢安弯身,拾起方才散乱在软垫上的纱布剪子。起身的时候,许是身子不容许喝酒的缘故,有些犯晕。
她抬手按了按额侧。
抬头的时候,恰巧看到卫怀柔掀开帘幔,浅色的衣裳融入夜色中。
风月默不作声地跟在卫怀柔后头。
还是初春,夜里的风还是冷的,风月虽是练家子的,却还是忍不住拉紧了身上的外衣。
风月抬头去看,却看见月下的卫怀柔安静走在他前面,身子单薄地像张纸,全然不怕冷似的。
身后喧嚣的声音逐渐淡去了。
卫怀柔才觉得好些。他不喜热闹的地方。
屋内晦暗。
袖口宽大,卫怀柔按住去袖口,点上了蜡烛。放下手的时候,他却触到了袖下那件冰冷的东西。
卫怀柔抬手,任由手腕旁轻薄如云的纱袖落下,露出的腕上,赫然是那银制的钏子。钏子的口径很小,紧紧扣在腕上,印出一道因为常年佩戴而发紫发黑的印记。
月光流动在钏上繁复凹凸的花纹上,镀上一层冷白。
他低着头看了会儿,抬手,面无表情地一点一点摘下了那紧扣着他肌肤的手钏,几乎是把那东西扔进了哪个角落里。
发出清脆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