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来,桑洱都不肯出来。
尉迟兰廷想让她吃点东西,她缩在房间里不肯出来。
好话说尽,诱哄,换上强硬的语气,再到低声下气地哀求,甚至想强行抱她出来了,都没办法。一次次伸出去的手,都败在了她退避、瑟缩的动作里。
那推拒的力气不大,却足以将尉迟兰廷的强势与自信都击碎。
没有其它办法了。尉迟兰廷只好去找了邻居那个和善又泼辣的大婶。相邻了那么久,邻居大婶也隐约知道兰夫人和正常大人有点不同,像个稚子一样。
尉迟兰廷只隐晦说了桑洱不愿意吃饭。邻居大婶还是第一次看见尉迟兰廷那么灰败的神色,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帮忙劝劝。
大婶劝成功了。
尉迟兰廷站在院子里,眼神黑幽幽的,看着邻居大婶牵着怯生生的桑洱,带出房间,指着桌子上那热了一遍又一遍的菜式,哄她坐下吃。
桑洱似乎也不认得大婶了,可她不排斥大婶,坐了下来,拎起筷子,忽然瞥见屋外有人看着自己,就低头缩起了肩。
尉迟兰廷匆忙间转过了身,没有再留在这里碍她的眼。
总归要让她吃一顿饱饭。
心脏却空得可怕,泛着茫然而陌生的刺痛。
明明抱紧了,却还是什么都留不住。得到了,又在朝夕间失去。
天暗下来后,下了一场小雪。那座温暖的小宅子,如今却成了想逃避的地方。
尉迟兰廷一直站在外面,身上冷透了,才慢慢地、忐忑地回到了家中。迎面,一个身影扑出来,抱住了他,担心地嚷嚷道:“兰廷,你去哪里了呀?我今天刚睡醒就见不到你了。”
尉迟兰廷呆呆地站住,如坠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