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穆悠。

却也不是亲自教,只是将这招写在了那本书里。

当年他让周宇把书送给穆悠,甚至不知道穆悠后来是扔了还是看了。

可是穆悠已经死了。

会不会是那本书丢了,后来又机缘巧合地被这位前将军捡到了呢?

内心平静了足足三年的景晚月终于在此时,再一次地心乱如麻了。

偏偏那人向他走来,在他的面前站定,低头问道:“你怎么了?”

语气里有意外,又有一点质疑,似乎还有一点……关怀。

景晚月盯着那人几乎一尘不染的鞋尖,一路向上,这般近的距离,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人衣领紧扣的修长脖颈,随着呼吸轻轻滑动的喉结,以及下巴、耳朵……

那些地方他再熟悉不过了,连肌肤的纹理都一模一样,只是比从前白了不少。

他确认了。

不会错,这就是穆悠。

……他还活着。

景晚月撑在地面上的手开始发抖。

他还活着。

他就这样气定神闲地站在自己面前,试图将自己打败。

而自己,三年多以前因为他深陷泥潭,差点儿丢了性命;三年多以后的此刻居然仍是如此。

不能再这样了。

他不能,也不想再为穆悠牵动任何心绪了。

景晚月的手渐渐握成了拳,克制道:“你……”

那人又向前走了一步,似乎是想听清他在说什么。

“你根本就不知道真正的穿星是什么样子。”

那人:???

景晚月面色一寒,倏然提剑一跃,剑刃扫过,那人仓皇后退,扬起的下摆被削掉了一片。

“好!晚月!”席上夏焉站起来大声呐喊。

景晚月亦不负这声“好”,如同换了个人似的,身法迅捷,双剑生风,剑影白光之中,白衣与黑发翩然。

一时二人你来我往,不相上下,景晚月的剑快,那人的剑沉,恰好相克。

接着,景晚月也使出了穿星。

两人先后用出同样的武技,在座诸人没有不惊讶的。

然而更加惊讶的是,是个人都能一眼看出,景晚月的这招分明更快,更强,也更漂亮。

“难怪这个武技是晚月自己悟出来的!就因为他用的是双剑!”夏焉也看懂了。

“没错。”程熙笑道,“常人修习双剑,即便出招错落,但仍是一人使剑,可晚月不同,他将双剑修至极致,已达双人使剑之境,故而用起穿星便如二人合力。等他再修一修,说不定可以练到多人剑阵之境。”

“哇!好厉害!”这么一解释,夏焉更明白了,顿时赞叹起来。

最后一击白刃舞过,那人横重剑一挡,景晚月剑光一散,余威未消,划过那人的木纹面具。

“啪”的一声,左边眉骨往鼻梁直至右腮处先是裂缝,跟着掉落在地,发出轻响。

那人露出了半张脸。

果然是穆悠无疑。

穆悠顿了一下,而后向景晚月走来。

作者有话要说:目前是一条完全没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穆狗正在自掘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