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十年光阴,对裴应声来说,都叫‘倒贴’。

江安遇忽然想不通了,想不通他和裴应声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任由那冷水打在他身上,他也只是把自己的身体在角落里一点点蜷缩起来,不喊疼也不说冷。

片刻,他眼睛缓缓睁开一条缝,眼泪不自觉地顺着冷水往下流。

他不敢想了,就当一场梦也好。

可是裴应声的话在耳边不停地重复着,真切的告诉他这又不是梦。

有那么一刻,他甚至幸运的想,如果在梦里,他连裴应声和别人争输赢的筹码也算不上,那也真的是太可悲了。

胳膊的伤口上还缠着纱布,湿湿糯糯地粘在牙印子上,刚才被裴应声拽过去的时候,原本愈合的伤口,又在那瞬间裂开。

江安遇一点点地拆开它,眼看着血从小口子里冒出来,顺着胳膊往下流,最后又被冷水冲走,直到最后剩下泛着白的伤口。

他才隐约觉得有些痛快。

头顶的灯光骤然被打开,裴应声换了居家服,倚在门框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醒了?”

他这么说话的时候,语气永远都温柔,哪怕他还生着气,也能哄得江安遇找不着北。

可现在

江安遇不可抑制地浑身一颤,没说话,只是又往回缩了缩即将碰到裴应声鞋尖的脚,然后埋首在膝间。

头顶的花洒终于被人关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