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样的江安遇,裴应声难得有些心疼,但更多的还是不可遏制的怒火。

他不知道江安遇是什么时候醒的。他单膝蹲在江安遇面前,拿过干毛巾披在他身上,压着自己的脾气,与他视线平齐,“阿遇什么时候醒的?”

江安遇没说话。

裴应声搭在他后颈的手有节凑地敲击着那块凸起来的骨头,显然是在压抑着什么。

“不知道?”他自问自答,“那为什么喝酒?”

身前的人依旧沉默着。

镜子里的裴应声神色阴鸷,却依旧好脾气地摸着他头发,“不想跟小叔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江安遇身上的干毛巾也一点点湿透,他依旧没有等到江安遇的回答。

裴应声的耐性有限,他这辈子也没这么有心地等过谁开口。

暴虐的因子在体内叫嚣,他指尖一点点插进江安遇的发间,然后缓缓收紧,他甚至能感受到江安遇的头发在他手里断了几根下来。

直到他听见江安遇小小地说了一声:

“陈锦,讨厌。”

你也讨厌。

声音又哑又难听,许是怕裴应声也觉得难听,他声音小如蚊蝇,也不敢大声对他说话。

可裴应声却丝毫不在乎,脸上的笑意终于明显一些,他指尖松开,转而落在干毛巾上,开始给他擦着头发。

原来是陈锦啊。裴应声扯了扯嘴角,他就说,江安遇在他跟前一向很乖,怎么可能无理取闹,就算无理取闹,也不会因为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