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晕倒,在场众人的心都不禁慌了一下。
那几个本来没注意这边的世家小姐也都好奇围了上来。
店家一看到人倒在地上,又是招呼伙计过来抬人,又是叫人去喊郎中。
二楼有专供贵人宾客休息的茶室,伙计将人抬到软榻上,便见那个姑娘闷哼一声,缓缓摇着脑袋,悠悠转醒。
她醒来的第一件事,还是去摸脑袋,还是一大滩血迹,沾在她的手上温热黏糊,叫她忍不住咬唇低泣。
连幼容站在茶室门口,冷眼瞪着这副场景,并不觉得完全是自己的错。
“你少用这种可怜兮兮的眼神看我,我不吃你这一套。”她高昂着下巴,说话气势丝毫不减。
“先少说两句,让她看看伤势先。”夏侯茵上前,将连幼容拉到自己身边。
“郎中来了,郎中来了!”
不多时,一个背着药箱的老头儿被伙计紧赶慢赶地催上来,众人纷纷为他让出一条路。
茶室内郎中问诊,其他人就在门口七嘴八舌聊开了。
“这到底是哪家的姑娘,脸皮比城墙还厚,方才她那番话,我们在外头可都听到了。”
“就是,县主,这种人可不能惯着,惯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就有第三次,长此以往这样下去,我们先定下的好东西,就都得让给她不成?”
“我方才听她口中说什么三倍四倍,这镯子我瞧着成色极好,就她穿的那些衣服,三倍四倍,她买的起吗?”
“我瞧着也不像大户出来的,正经人家,哪里会叫女儿这样出来丢人现眼?”
各种场合游刃有余惯了的小姐们,挤兑起人来也是毫不留情。
一边是皇帝亲封的县主,一边是来路不明且不占理的陌生人,但凡有点眼力见,都知道站哪边。
几人目光时不时往软榻上瞥一眼,大多都是鄙夷。
“刘家。”郎中来了之后就一直沉默的连幼容总算开了口,喊来了店家。
店家既要顾着茶室里头的伤患,又要顾着外头这一群祖宗,听见县主喊他,赶紧又忙不迭过来。
“这老镯子,给我完好无损地包起来,我等会儿叫人下去拿,过几日我母亲生辰,东西若是坏了或没了,本县主就老有哭到皇上面前了。”
连幼容说话也不收声,几乎整个二层的人都能听见她的声音。
她话中的警告意味十足,店家听了实在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老听这位县主又继续道:“还有那个,究竟是哪家来的,给我说清楚。”
她目光直指软榻上的姑娘。
青玉堂虽说谁都可以逛,但二楼可不是谁都能上的,往常来这里的小姐,都是报的出自家名号的,断没有随便放人上来的道理。
店家重重捏了一把汗,道:“这姑娘进来的时候,拿着临安王府的牌子,说是临安王世子身边的丫鬟,世子命她来挑些东西,中秋的时候好送给大长公主殿下,伙计瞧她穿着谈吐的确有点那么回事,就把人放上来了,谁知,谁知……”
谁知她竟看上了连家朝容县主的东西,还扯什么未来的婆婆,那不是摆明了原来的说辞是骗人的吗?
“青玉堂这是生意太好了,随随便便一个人偷块令牌就可以上来?”连幼容不客气道,“临安王世子向来守礼有节,怎会允许自己身边有这样不懂规矩的丫鬟?简直是滑稽。”
“是是是。”店家忙点头擦汗,“县主教训的是。”
连幼容睥他一眼,“还不快去查明她的真实来历?”
“是是是。”
店家赶紧应下,打算下去喊人彻底盘查一番。
不料,那个躺在软榻上的姑娘听见了连幼容的话,自己颤抖着抬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