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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钟琤被哄劝着喝了一杯又一杯,不知是不是他喝多了,头有些晕,只觉得小皇帝脸上好像有焦急之色。

心里霎时浮现个念头,小皇帝该不会是想把他灌醉,然后杀了他,再伪装失足溺水吧?

可下一秒,钟琤便想开了,若真是如此,他也算任务完成了。

连自己这个反派头子都能干掉,小皇帝还当不了真龙天子吗?

他哑然失笑,意识渐渐淡去,被小皇帝搀扶到一旁的竹榻上,临睡前还不忘吃两口豆腐,摸着小皇帝嫩滑的脸道:“真快啊……那时候你还叫我娘呢……”

说罢,两眼一闭,躺在那里不省人事。

莲池里虫鸣蛙叫,这会子计划完成了一半,赵禅真才觉得四周如此聒噪。

他坐在那里,天色昏暗,看不清神色。

半晌后,把玩着酒壶,按着不起眼的机关。

邓裘当初把这个给他的时候,会想到,他是想给皇叔下药吗?

赵禅真呼出一口气,露出灿烂的笑容。邓裘很聪明,或许他早就从一些细节中窥探出了他的心思,才带他去南风馆,又给他看了些不可描述的画册。

还自作聪明地送来了这个酒壶,以及一种可以让千杯不醉的人也能醉倒的迷药。

邓裘那时如是说:“陛下是陛下,天下是您的,所有人的杀生大权,都在您手里。”

赵禅真站在榻边,看着躺在那里,任他予求的男人,神色不定。

他是陛下,所以,想要把对自己好的人留在自己身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没人可以反抗他。

可他也只是在榻边坐下,用眼睛一遍又一遍地描绘钟琤熟睡而放松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