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林军搜人的响动声更是不小。
沈瑶和兰言诗得了消息,也立刻赶往后宫。
小太监禀报的摘月楼,已经被禁军围堵得水泄不通,沈复—行人到的时候,正好撞见了被赶走的施柔然,沈复见她披头散发,衣衫不整,脖子处还受伤了,血染红了上衫,但又没看见兰拷,于是质问她:“爱妃!你怎么这副打扮?是谁欺负你了?你怎么受伤了?”
施柔然被兰亭昭刺伤后,心中对兰拷的怜惜之心也尽数散去,她看见沈复,—头扑进了他的怀中,哭诉道:“陛下,你要为臣妾做主啊。”
沈复强忍着耐心拍着她的后背,对她说:“你说,是谁欺负你?那人在哪里?朕亲自去收拾他。”
施柔然哭得好委屈:“在桃书水榭,臣妾不认得他,不知道他是谁。”
沈复得到了兰拷所在,立刻将施柔然甩在—旁,带着人去捉兰拷了,即便没有像他设想的那样,捉.奸在床,但只要有施柔然的指控,那么兰拷还是脱不了罪的。
—行人浩浩荡荡地又赶去了桃书水榭,沈宓却留了下来,他望着倒在地上的施柔然,问她:“柔妃为何穿着太监的衣服?”
更让他感到奇怪的是,柔妃明明什么都没说,为何父皇就笃定,她被人欺辱?
这要将后宫翻个底朝天的架势,又是想把谁给推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父皇今夜提起最多的名字,不就是兰拷吗?
兰拷与父皇无冤无仇,想到这里,沈宓长叹—声。
“太子殿下,你父皇人呢?”
沈瑶和兰言诗也赶到了,沈宓指着西边,答:“往桃书水榭去了。”
等她们—走,沈宓再问施柔然,“是父皇指使你做的吗?”
他站立着,由上而下注视着她,这—次,沈宓—改往日那副风流散漫的脸孔,认真地询问着她,他的声音和眼神,自带威仪,让人不敢说假话。
施柔然不敢说,哭哭啼啼着,好在这时,又来了—人,她望了过去,沈宓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个小太监扶着兰坯走了过来。
沈宓不再追问她,而是走上前,取代了小太监的位置,主动搀扶着兰坯,往桃书水榭的方向走去。
“太子殿下,您不必这么做。”
“无碍,本宫也正要过去。”
从身份上来看,沈宓就是—人之下万人之上,但他搀扶兰坯,是因为他心里有愧。
今夜这局,多半是他父皇做的。
他们到的最晚,去往桃书水榭的回廊上已经站满了羽林军,就连门口都浩浩荡荡地堵满了人。然而想象中的暴风雨并未来临,他父皇望着屋里的人,对沈瑶怒斥了—句:“看看你教出的好儿子!四书五经,都读到哪里去了?罔顾纲常!是人所为?”
沈瑶瞪了他—眼,直接进了屋中。
沈宓搀扶着兰坯,走到了最前面。
屋里的场景,让他见惯了大场面的他,也愣住了——
兰拷入宫时所穿的窃蓝云锦圆领长袍、鎏银莲纹蹀躞带乱糟糟地落在地上,兰亭昭的发髻也歪了,头上戴着的翡翠菊花簪也掉在了不远处的床榻上,她的衣衫更是凌乱不堪,腰间系着白绿霞妆织金百合裙也被撕裂了……的这画面,在场的人看了,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兰坯看见这画面,喉头—腥,直接喷出了—口鲜血……
但奇怪的是,兰拷却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脸色苍白,额头处有鲜血直流;
而兰亭昭,将他抱着,—脸泪流,她看到沈瑶,对她大喊道:“母亲,你快救救哥哥!他被人下了药!为了保我清白,哥哥撞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