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明笙与楼长危被她逗笑,笑罢碰饮一杯。
如意气得跺脚,一时忘形,道:“将军竟也是不是好人。”
楼长危一本正经道:“京中也无人说我是好人。”禹京里十个里有九个私下对他大骂出口,剩下一个,是光明正大骂他的。
如意一愣,寻不到反驳的话,气道:“奴婢替公主与将军冰一壶酒去。 ”
姬明笙笑与楼长危道:“这丫头被我宠坏了,举止粗疏。”
楼长危也笑道:“不失天真烂漫,胆子还大。”
姬明笙挑眉。
楼长危很是坦然道:“我在京中恶名累累,少有小丫头敢跟我放肆。”他亡妻留下的侍婢见他,无一个不是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姬明笙长睫轻扇一下:“将军真如江海中的坚石。”凭它狂潮骇浪,他自岿然不动,吹捧也好,诋毁也罢,他都视若等闲。
楼长危见她似有钦佩之意,想着姬明笙给沐安辰写了一封休书,几没戳穿京中老道学的肺管,私下还不知如何谩骂于他,这些口舌笔刀,专干杀人不见血的构当,再过不久,市集怕有指桑骂槐暗喻姬明笙的话本子流传于书舍、说书人案头。
一场船宴,宾主尽欢,酒至微熏,楼长危看江上船只渐少,笙歌笑语隐入高墙深院,岸上商铺依次打了烊,唯剩几家通宵达旦的食铺、博戏、花楼灯火高悬。夜深至此,再留就有了不便处,桉长危思及此,撩衣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