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四瞧着眼前的人还在神游,无奈自己进了屋替他把宰猪的家伙什都给收拾上。

张放远愣愣的望着周遭熟悉又陌生的环境,好似回到了三十几年前,他十九那年,就连院子里都还是空荡荡的,那颗桂花树都还不曾种上的时候。

他屋前屋后的跑了一圈,最后停在井边上看着自己年轻的脸和把衣裳撑的平整胸肌鼓囊的体魄。

他揉着自己的脸,到后头甚至扯拉起脸皮,直到吃痛呼出声。

一股喜悦自脚底慢慢升腾而起,冲的他几乎要站不稳脚跟子。

“你在那儿干什么呢?中邪了不成。”

张放远没理会陈四的疑问,欣喜的夺过他手里的家伙什,细细摸了摸这一套他曾经花大价钱置办的老伙计,刀柄把尚且还是清晰的木色,刀子也不曾残钝,一切都还是崭新的模样。

陈四正想着这人今儿怎么有些怪模怪样的,突然被一把拽起:“你小子才是回魂了,快走,别让大家等急了。”

陈四被张方远拎着,见大步冲在前头嘴巴子快裂到耳根的人,觉得怪瘆人的。

他心里不上不下的,软和了语气:“放远,你以后还是少去城里吃些酒吧,我晓得你不差那几个钱,但这日日都去,一来一往的村里人嘴碎的又该胡侃了。我瞧你今儿怪怪的,再者你看咱们这个年纪,早也该议亲了,外头名声说烂了谁还敢上门啊。”

张放远以前还真不记得有人跟他说过这么中肯的话,许是昔时从来没有听进耳朵里,但遭逢一世,今时今日再听到这般劝诫,心里不由得一动,他一把勾过陈四的脖子,答应道:“行。不上城里胡吃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