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到头他才想明白,这是荒唐糟践了一生。

他眼睛直直的睁着,心中悔恨不甘,盯着屋外那颗死桂花树,许是自己都不晓得自己什么时候就没了气儿。

……

“张放远,张放远!你在屋头不?”

“张放远!”

迷迷糊糊之中,张放远似是听见有人在呼喊他的名字,随之而来的还有激烈敲门的声音。他有些恼,村里头哪个小辈还能直呼他名字的,再怎么都是太公辈分的人了。可是敲门呼喊的声音实在是吵,他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

这一起他才发觉不对劲,什么时候身子变得这么有力轻盈了。他不可置信的走出屋去,外头寒风阵阵,百草枯萎,院子里空落落的,那颗陪了他几十年的桂花树竟然不见了。

“你在屋里呢,许家水都烧开了不见你过去,人都急坏了!赶紧的,拿着东西走,买肉的都到了,白叫人干等着。”

张放远看着眼前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年轻脸庞,他记得这小子是陈家老四,是他们家的邻里,年轻的时候经常跟在他屁股后头,可是这小子在弱冠那年跌到崖底下给摔死了,都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如今怎么还好端端的站在这儿?

“你发什么楞呢!”

张放远道:“喊我干什么?”

“我看你昨儿在城里把酒给吃多了现在还没清醒。今天许家杀年猪,你一早答应了人家去宰猪,时下还在屋里头磨蹭,你说我喊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