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见过有人把道歉说得这么理直气壮清新脱俗,好像错的都是别人,他反而忍辱负重了似的。

宴蓝一边喘气一边十分怨怒地看着他。

庄云流便稍稍示弱,嘟囔道:“好了好了是的没错如果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干嘛……别看我了,先去洗洗你自己。”

宴蓝心力交瘁。

激愤的情绪迅速地消耗了他,他现在连多说一句多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但更加不愿意看到庄云流,便转身上楼进了浴室。

其实庄云流说得没错,现在的他还能去哪儿呢?

无论白天还是黑夜,无论春秋还是冬夏,他都得在这里,丝毫不属于他自己。

一动不动地站着冲淋浴,热水和雾气让身体渐渐地暖了过来,封闭的浴室更仿佛孤岛,让他得以暂避。

但他长久地不出去,庄云流就有点慌。

一直以来庄云流都拿不太准宴蓝的性格,何况宴蓝以前就没少出人意料,天知道今晚他会不会又干出些吓人的事情来。

轻手轻脚地从客厅上楼,庄云流像个侦察兵似地侧耳贴在浴室门外细细静听。

宴蓝进去一个小时了,至今还只有水声,很平均的水声,说明他什么都没做。

是不想做,还是……

抬手正要敲门,里面哗哗的水声突然一停,细微的响动传来,庄云流心头一凛,也不知道究竟在害怕什么,反正就是十分慌乱又十分蹑手蹑脚地迅速跑下楼了。

但注意力仍然留着。

一声门响,嗯,宴蓝出来了。

一阵脚步声之后又一阵门响,锁扣清脆地一扣,嗯,回卧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