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浴室都没想不开,在卧室就更加不会了吧?

庄云流站在一楼客厅,心乱如麻地望着二楼。

天知道今晚怎么会变成这样,他明明是好心,不想让宴蓝做家务操劳,难道还错了吗?

烦躁地转来转去,余光瞥见沙发和茶几之间的地板上那摔成了稀巴烂的豆乳盒子,又想起了宴蓝让他尝的时候,好像是脚步轻快,好像是表情期待,好像是心情愉悦,好像笑容里还带着小得意小骄傲……

好像他现在才意识到。

没有人曾这样请他吃过东西。

包括那天的鸡丝汤面,他只把类似这些当作了谁都能做的普通家务,但宴蓝或许并不是这样想的。

他突然觉得很愧疚。

他蹲在沙发旁边,试图把摔得一团糟的豆乳盒子整理起来,他双手并用,用盒盖和勺子一起仔细地刮,再用纸巾擦净地面,又用拖把彻彻底底地拖了一遍。

之前这里铺着地毯,前两天宴蓝把它收了起来,大约是觉得过不了多久天气就会变热,铺地毯不合适吧。

还好收了,否则今天就麻烦了。

虽然蛋糕重新回到了盒子里,但庄云流还是很挫败——

如果这是一个打碎的花瓶,他可以耐心地把它一片一片地重新粘好;如果这是一张撕碎的画,他也可以一块一块地重新拼装;可它偏偏是一盒蛋糕。

除非有时光机,否则根本无法恢复原样。

明明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价值,应该被扔到垃圾桶里,可他看过来想过去,无论如何都做不出那个抛弃的动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