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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毓嗔怪地瞥了他一眼道:“兴许是你久不在京城不知道罢了,人家姑娘虽说不谙世事,却聪慧灵秀,人家又不傻,还能连自己兄长的姓名官职都说错了?”

她的话勾起韩子赟一个已久的记忆。他蓦然想起两年前,驿馆中那个惊鸿一瞥的少女。

记得当时曾听驿丞说过,后院住的是一位叶大人府上的女眷,随行护卫众多。他那时还跟父亲讨论过,说他们久不在京城,也不知京中哪位朝廷新贵是姓叶的。

当时只是远远的一瞥,只觉得有几分眼熟罢了,早就忘之脑后了。可今晚听叶毓一番叙述,韩子赟不由地细细思量起来。

都姓叶,这个姓本身就不是什么常见大姓,哪能只是巧合,如果真是那少女,那么……

韩子赟思来想去,要说京城里兴许还真有那么一位,身份重要,却不为人知,可以称之为统领的人。暗卫首领。

朝中重臣大约都心知肚明,皇家一直有一支暗卫队伍,隐在暗处,只听命于皇帝本人,而暗卫统领姓甚名谁,从来是没人知道。暗卫组织本身就是个影子一样的隐形机密。

叶毓一听皇家机密,脸色不禁一变。

韩子赟转念又说:“也不该啊,真要是暗卫统领,满朝文武都不知道是谁,怎么可能让你轻易就知道了。再说但凡暗卫、死士,都是孑然一身,怎么会有家人牵绊。”

叶毓无奈:“你说了半天等于没说,不还是不知道此人是谁吗。”

韩子赟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位叶大姑娘身份背景必定不简单,你要是再遇见她须得多注意些。”

他转而劝道,“天下之大,哪能没有几个长得相似之人,娘子就别纠结这事了,这女子应当跟长姐、跟叶家并无关联,忠王府已经有了一位县主,总不成长姐当年生了两个孩子吧。”

叶毓满肚子疑惑,倒没往别处想。当年她曾收到叶夫人的信,信上说她生下了一个女儿,孩子早产体弱,只盼着能平安养大。郭子衿是忠王府千辛万苦找回来的县主,长得像叶夫人,还有叶夫人当年专为女儿定做的小金锁做信物,她的身份怎么可能是假的。

第二日,叶毓便派了府中两个体面些的管事娘子到白马巷叶宅来送礼。

两位管事娘子带着四名家仆,坐马车来到白马巷,果然看到有一座宅子门楣写着“叶宅”,看门脸也就是个普通的三进宅院,带个跨院,门楼子也比较朴实,不比京城王侯府邸那种雕梁画栋的高大门楼,大门紧闭,但是门口立着的四个青衣护卫却肃穆威武,叫人心生敬畏。

他们上前说明来意,守门的侍卫便转身进去,须臾回来,很快侧门打开,出来一个面皮白净的中年管家。

这管家自然是常顺,一听是宣平侯府的人,就客气地把她们请了进来,请到前院的倒座房坐下喝茶招待,说是主人正忙,请她们稍候。

至于主人忙什么……咳咳,她们来的早,谢澹一早进宫上朝去了,叶初习惯了睡到日上三竿,都还没起呢。

别说宣平侯府来几个送礼的,便是哪位王公贵族亲自来了,常顺也万万不敢让人打扰姑娘睡觉。

一直等到巳时初,叶初睡醒了起来,才听到春江回禀说宣平侯府的三少夫人派人给她送礼来了。

刚睡醒的叶初迟钝地抱着被子反应了一会儿,明白过来是昨日见过的韩夫人,韩静姝的娘亲。

来者是客,叶初想了想说:“那请进来吧,你们帮我简单梳个头。”

春江笑道:“姑娘,她们是下人,您其实也用不着亲自见她们,您若是赏个脸面要见,不如就去前头的花厅,那里方便。”

于是两个管事娘子被人带着穿过三重院落,先是前院的仆役带到内院的垂花门,春波出来迎接,又穿过几重院落,才终于到了一处精巧雅致的小花厅。

见叶初被丫鬟簇拥着出来,两个管事娘子赶紧磕头行礼,奉上礼单,说明来意。

叶毓准备的礼有两份,一份是韩静姝名义送的干果,一大包西北出产的红枣、杏干和葡萄干;一份则是用叶毓自己名义送的,说是给叶初的谢礼,多谢她招待照看韩静姝。

叶毓的谢礼主要是几样西北特产的名贵药材,枸杞、雪莲、甘草,还有两张上好的紫羔皮。想着对方豪奢富贵,怕是什么好东西都不缺,叶毓不自觉就提高了这份“谢礼”的档次。

韩静姝这份礼叶初还真是挺喜欢的,她喜欢酸甜口味,韩静姝送的杏干、葡萄干她平常也爱吃。

叶初问春江:“她们给我送这么多好吃的,我是不是也得回个礼才好?”

虽然从来也没有这些送礼交际的经验,但来而不往的道理她却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