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堂空了,学校静了,寝室里没有人。
施年不开灯,对着阳台窗户在床底下继续无所事事地坐了一会儿,才着手整理仪容仪表,把琴弓和杨司乐的笛子装进专门的琴弓盒里出校。
右转下坡,沿着霓虹闪烁的琴房街去车站,路上碰到了一只橘猫,他认出来是杨司乐上个月喂过的其中之一。
他停下脚步,凝视它半躺在卷帘门旁优哉游哉地舔前爪的毛。橘猫也抬头看他,顺带伸了个懒腰,一点警觉或亲近的意思都没有。
“是不是就认他一个人?”良久后,他开口问猫。
猫打了个哈欠。
施年别开脸,轻蔑地一笑:“会躺在太阳底下打盹很了不起么。”
橘猫坐起来,懒得理他,一声不喵地扭着肉屁|股走了。
杨司乐找遍了学校的每一个角落,包括主席台背后的废弃空地,均是一无所获。
就在他说服了自己放弃找人,准备去烧烤摊消夜的时候,他却和施年在宿舍楼前不期而遇了。
杨司乐站在宿舍区的宣传栏背后给岑婉萍发晚归消息,施年提着一个黑色长条状盒子推开了2号宿舍楼的大门,两人不过相隔十米,却没有打招呼。
施年低着头走得很慢,于是杨司乐想起了和他久别重逢的那一天,他吹着口哨,指尖转着一个蓝色文件夹,像一阵风似地经过自己。
施年的日常生活恐怕比他们擦肩而过的速度还要快,杨司乐能猜到。
但最起码,那时候的施年看起来心情很好。
吃一堑长一智,如今的杨司乐不再抱有那时曾存在过的巨大期待。他把手机一揣,无声无息地跟在施年后面,只想确认他平安地登上了回家的公交车。
可施年在琴房街就停了下来。
他坐在那只橘猫躺过的地方,打开黑色盒子,拿出了一把废掉的琴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