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轻声问:“你说,他还能回来麽?”
明棠一愣。
卫瑾瑜轻扯了下唇角,道:“所有人都明白,他此去便是送死,不可能再回来了。所以,无人为他送行,也无人为他敲响那面壮行鼓。”
“他们甚至已经在算计着,如何断了他的粮草,绝了他的后路,让他和那二营兵马,永远葬在青州城中。”
明棠说不出话,因他知道,卫瑾瑜所言都是事实。否则,世家和皇帝不会轻易同意放谢琅离开上京。
明棠忍着悲伤道:“谢氏满门忠烈,于谢世子而言,去青州,未尝不是好事,公子当宽心才是。”
卫瑾瑜笑出声。
“我应宽心,他可以死在战场,死得其所,而不是北镇抚的牢狱中,是麽?”
“可为什麽——”
“死的是他,而不是他们。”
少年郎拳攥紧,牙齿深深咬在唇上,留下一串深刻齿印。
明棠再度一愣。
卫瑾瑜已收回视线,淡淡道:“回去吧。”
百官虽未送行,可谢琅只领着二营兵马出征的消息已在各衙门内炸开,督查院也不例外。
卫瑾瑜一进政事堂,便听见两名老御史在窃窃私语。
“裴氏对这谢唯慎恨之入骨,如今户部尚书又是裴氏的人,光是钱粮一项,裴氏便有无数法子使绊子,谢唯慎此去,多半是兇多吉少了。”
“这还用说麽,就算裴氏不在粮草上做文章,光靠那二营数千兵马,也不可能是霍烈大军的对手。不过,这谢唯慎出了名的骁勇善战,用他拖一拖霍烈东进的速度,倒也不是不可。等滇南战事平息,裴北辰便可率兵西进,坐收渔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