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他在这混账世道上,有了铭于心刻于骨的牵挂。

不同于爹娘大哥这些亲人,也不同于自小热爱的刀剑弓马。

是他想要一生一世,共白首,共餐饭,共枕眠,将世间一切美好都奉与的人。

“瑾瑜。”

谢琅轻唤了声,再度低哑着声开口。

“你我都是活过一世的人,若我当真有何不测,亦是天命如此,你不必再以我为念,更不必再为我这样的混账伤心流泪。”

“不用说了。”

怀中身体终于停止颤抖。

卫瑾瑜开口,语气已恢複惯有的冷静自持。

伸手,如往常一般推开面前人,转身面朝长亭外,咬牙深吸一口气,任由雪粒覆上眼睫,道:“我说过,我不信任何空口承诺。你大可放心,你若真言而无信,我不会为你流一滴泪。”

“你该出发了。”

谢琅无声一笑,心口却越发酸胀,知无法久留,伸臂,再度把人揽到怀中,深深吻了许久,仿佛要将那流连缠绵的滋味彻底刻在骨血中,方不舍松手,大步出了凉亭,朝风雪中走去。

“公子。”

明棠到长亭时,道上空空蕩蕩,已经不见任何人影,就连大军行进留下的杂沓马蹄印记,都被新雪覆盖。

卫瑾瑜仍一动不动立在原处。

明棠上前,默默将氅衣披到他身上,道:“时辰不早,公子该回去了。”

卫瑾瑜却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