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瑞的父亲方宁居勤虽是武将出身,但他最小的儿子不喜舞刀弄枪,反而对丹青爱得癡迷。
宁啓则瞧他敷衍,擡手一挡:“我松口答应你赏画,自然是想听到想听的,不然这献给圣上的,我能叫你先看?”
方瑞取下琉璃镜,嘘声道:“表哥这话真不好听,圣意如何,我怎知呢?你又为何急呢?”
宁啓则咬牙道:“整个家族的命都拴在我身上,我焉能不急?”
方瑞微嘲道:“表哥不是不在意进不进京麽?”
宁啓则是个当断则断的人,做事绝不拖泥带水,圣裁未定于他而言简直难熬。
“若是一句话的事,是回是留都是结果,我自然不在意。”宁啓则收回画,“可将我禁足在不远的驿站,这般地吊着我……帝心究竟如何?”
方瑞把玩着手中的琉璃镜:“你担心什麽?你我两家有姻亲,圣上若不想宁家进京,就不会封我父亲为侯,掌了京中大半的军权,你一定能进京,宁家也一定会回来,”方瑞逗他,“不过表哥你胳膊腿什麽的在不在就不知道了。”
宁啓则知道方瑞话中的深意,道:“淩君汐不会动我的。”
方瑞道:“表哥都知道,又何必担心呢?”
宁啓则将声音压得极小,“我一刻也不想……”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声响。
宁啓则和方瑞脸色齐齐一变,宁啓则反应快,立马就开了门,见门外一个杂役正跪着瑟瑟发抖,手中高高端着漆盘,盘中一盅乳鸽汤,旁还有一朵红豔的石榴花。
宁啓则吃穿用度都是宁家人亲力亲为,不会使唤外人,眼前的人不是宫中近侍,也不是宁啓则带的小厮,是个生面孔。
宁啓则厉声问:“这里是不準进的,你是谁?何时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