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廉兮走到窗台边,视线穿透雨幕,望向海边。后飞云拿著绒面相本来的第二天清晨,他从窗台望出去,发现船下见。吊船杆附近没有她刷船的身影,她悄悄地走了,甚至偷走他的东西!
那是他的船!她怎么可以跟达遗把它当成“爱之船”
窗板呼地关上。这阵风来得恰好,皇廉兮转身进暗房,拿出近日洗好的照片,找出一把旧雨伞。打伞出门,往码头方向走。
雨很大。他的身体本就淋湿,可以下必要撑伞;他有种体认——雨下越大,越不该待在室内,在外面晃荡或去冲浪,都是个好主意。没必要使自己成为阴郁善感的诗人。
他定了很长的路,闲逛够了,到达长辈皇莲邦的海滨别墅。管家将他迎进门,递上干毛巾和毯子给他,再带领他进入有壁炉的二楼小厅。
他坐在双人沙发里,把带来的照片放在铺了丝绸垫的桌上,喝了一杯热茶。
管家问他要不要用餐。他说不饿,什么都不想吃。管家又帮他倒了杯茶,才离去。
等了半个小时,皇莲邦西装笔挺地走进来。“拿照片来给天莲吗?”他往壁炉口的公爵椅落坐,一向冷然尊贵的俊脸浮现一丝柔色,说:“天莲进入怀孕后期了,随时会有状况,我送她上高原,由苏林医师照顾,我比较放心。”
皇廉兮神情一恍。“恭喜你快要当父亲了。”
皇莲邦唇微挑,摸著左手无名指的戒指,盯著炉火。“廉兮,”他嗓音悠远,若有所思地。“我想做一系列儿童科普,让孩子们知道青椒、番茄、南瓜花、绿花、椰菜、红萝卜……是他们的好朋友。”
皇廉兮目光定住,看著皇莲邦,爆出笑声。“长辈——你的孩子都还没出生,你就担心他以后会挑嘴偏食?”他突然觉得,扬天莲嫁给他这个长辈,是可以得到幸福的,比一般人更加甜蜜的幸福。
皇莲邦斜瞅皇廉兮。“有这么好笑?”嗓音沈冷。
皇廉兮撇嘴,拉拉半湿不干的衣服,正襟危坐地说:“住在菜园湾,是不会偏食挑嘴的。”
“是吗?”皇莲邦站起身,走到皇廉兮前方,看著桌上的防水袋。“你就很挑。”
皇廉兮皱一下眉,没说话。
“听说你最近忙著洗照片,可惜天莲得休息一阵子。你新作的出版时间,我已吩咐sergio做调整。你有一段悠闲时间可逛荡,或者,你想参与儿童科普。”
“长辈,”皇廉兮打断皇莲邦的嗓音。“我的工作跟生活是结合的。潜水和摄影本来就是我的兴趣,就算闲逛闲荡,我还是会出海潜水。至于出版的事,由你全权决定就好。”
皇莲邦颔首,指著桌上的照片。“这些照片你就先拿回去,过一阵子再给天莲看。”其实,他大可将照片带到高原给妻子,但妻子的个性,他了解,若让她看了照片,她肯定不眠不休开始工作。
“我知道了。”皇廉兮伸手拿防水袋,站起身。“先告辞了。”他点一下头,往厅门走。
“廉兮,”皇莲邦叫住他。“你对码头一带的人事比较清楚,可以问问那些孩于,他们小艇上挂的旗是谁画的,我想请那人担任儿童科普系列的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