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邢少溥抓着她的肩侧,拒绝,“你弄暖自己就行,别冻僵,我这个样子,禁不起你惹麻烦!”不想承认自己在担忧她,他以苛刻的言辞伤害她。
她愣了愣,吸口气,沉静地说:“我也禁不起你惹麻烦,更不想背负害死邢氏总裁的罪名!”语毕,她半跪在雪地上,以最简单的方法将围巾缠紧在他膝盖上方,暂缓鲜血的流失。
他在她眼里攫获泪光,胸口猛地一震,皱拢眉心,在她完成打结手势的剎那,一把将她拉起,“走!”他命令。
她默默不语,一手横在他腰后,抓牢他的外套,一手握住他垂在她胸前的大掌,沉重徐缓地在雪地慢行……
这场雪崩来得凶猛,不仅毁了原来的山径,还将原本湛蓝无云的天空,蒙了一层白茫。
山头变得岑寂,一切似乎混沌未辟。
舒皓宁喘着气,步步艰难。肩上的重量愈来愈沉,她知道他不对劲。他的血在雪地上蜿蜒成一道赤红,那是他逐渐消逝的生命力……
“你还好吗?”她停下脚步,侧首贴近垂靠在她肩颈的他,“邢少溥……”她的颊轻触他的,那是冰冷、湿冷的感觉。
“邢少溥?”她轻叫。困难地旋身,还来不及扶好他,他便瘫倒在雪上。
“邢少溥……”她惊骇地大叫,立即蹲下身,拍打他的脸庞,“振作点,邢少溥!”
他没反应。俊脸惨白、冰冷,跋扈的眉眼失了昔日凌人的英气!她紧张不已,因为他正急速地失温,生命恐怕不保。她挨在他身上,摸索那瓶曾让她暖热的烈酒。
“喝下去……快点喝下去……”她在他的暗袋里找到酒瓶,立即转开盖子,小心地将酒汁倒入他唇中。
他早巳昏厥,根本无法吞咽,琥珀色的液体从他唇角溢流而出,渗入雪里。
看着被大地抢饮的酒液,她的心一紧,无措地摇头。“不……是你的,你该喝下去,这是你最喜欢的呀!”她低喃,茫然地望着另一口酒液又渗入雪地,“别这样……”她抹去他嘴边残余的酒液,几乎绝望地哀鸣了。
强烈的无力感化成浓浓忧虑,点点的哀凄侵袭她的神智。她仰起纤颈,两行清泪滑落,饮入大口辛辣而苦涩的酒汁,含在唇里,和着她的泪,她吻住他冰冷如刃的双唇,像他曾经做过的那样,一点一滴哺喂给他,直到所有液体由她的唇舌送进他的咽喉方才离开,一起一落,她重复着饮酒、哺喂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