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这位不是……”

“放弃了古典音乐,去玩了不入台面的流行乐,终于又来到了这里吗,可真是朝三暮四呀。”

“这里可不是那些嘈杂粉丝能说话的地方。”

他向后退一步,回头却对上周望屿的目光。

温柔又和善,没了和他针锋相对时候的挑衅与幼稚脾气,周望屿望向一切的目光,都如此真挚而怀念,他的手轻轻抚摸着黑白琴键的高音区,向他轻轻点头。

音乐是什么?

在拉响第一个音的时候,这个问题在袁弘杉的脑海中回荡。

——是带给我痛苦,压力,使我肩负着无法喘息的希望,即便是跪着,也要跪着爬完的路。

他很紧张,紧张得甚至会夺了钢琴的拍子,那是无法容忍的失误,底下坐着的不是花鸟风月,是严苛的观众与评审。

袁弘杉咬着牙,他想回到那个无所不能的节目组,自己的舒适区去,从小承担不该属于他的责任,他的家庭,是否太不公平了?

最后一次演奏,他在万众瞩目的台上放下琴,走回休息室时却顿悟一般地痛哭。他意识到他真的割裂了曾经使他过敏般痛苦的一切,可自己却不觉得丝毫开怀。

袁弘杉觉得他一辈子都不会再拿琴,但在第三次舞台里,他伴随着前所未有的月光,以及观众的目光,站在孤独开阔的海面的那一刻,他好像不再那样不可一世地冰冷而固执,他的心融解了。

袁弘杉拉错了音,走错了拍,第一部 分的乐曲如同歇斯底里的呐喊和恸哭,凄厉而又幽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