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失手,听筒掉了下去,还传出那头急速的说话声。

徐培宇镇定下来,才又接起电话,刚好听到那边报出名字,他这才得重重咽下一口唾沫,冷静地对电话那头说道:“我马上来。”

白色的病床上,没有出现影视剧里常演的,自杀被救者大吵大闹、寻死觅活的一幕。

一个瘦小的女孩儿坐在床上,手腕包着白纱布,脸色苍白而显得更加嬴弱,她不停地对床边的医生护士说:“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对不起……”

那样小心与卑微,生怕成为别人的负担,被人讨厌。

护士和医生都回答说:“你没事就好。”

“她没事,我们有事,”一个40多岁的家庭妇女掀了帘子进来,尖锐得令人不舒服的声音割裂空气,直冲天花板,“小姑子我难道亏待你了吗?竟然在我们家寻死觅活地,公婆知道了怎么看我啊?

女孩儿泪珠如断线的珠子滚落,点头如点蒜地向妇人道歉:“大嫂,对不起!对不起!”

医生好意提醒,“这位女士,您别这样,病人现在不能受到刺激……”

“我怎么样?我难道害她了吗?她是我老公的亲妹妹,我会害她?你们问她,她大学毕业就住到我家,我是当成自己的妹妹照顾,每天早上煎蛋都多给她一个,我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话说得不好听,可哪一样不是为她好。你们来评评理,不就是失个恋,有什么了不起,天天人不人,鬼不鬼;因为一个男人不要你就不活了,对得起生她养她的父母吗?”

女孩哭着,歇斯底里地向她的大嫂道歉,却引得大嫂那张刀子嘴越发地锋利了。

徐培宇一直看着那个女孩的眼睛,自责内疚,越来越多的自责内疚,在她大嫂说着做人要坚强那套人生道理时,她心里愈加恨自己的脆弱,恨自己是个拖累,恨自己为什么要活在世上。

如果她死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