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晚龄便下令:“送太师去偏殿,吩咐小厨房煮两碗醒酒汤来。”
他下完令,又淡淡地扫了一眼顾长淮,后者神色坦然,似笑非笑地凝望着他。褚晚龄微一垂眉,也平静道:“那太师早些休息,本宫先送太傅”
“太子殿下。”
顾长淮打断他的话,他毕竟喝了酒,耳尖微红,脸色也呈薄绯。嶙峋的瘦骨紧贴着那层衣料,更显出几分清高文人的可怜体态——许一盏就不一样。许一盏的瘦,是每一寸肌理下都蕴着力道的劲瘦,更近似一种恰到好处的丰盈。
褚晚龄浅浅地叹了一声。
可他和顾长淮才是同类,因此许一盏离他们都这般遥远。
顾长淮看着他,像是看穿了他所有的私心。
顾长淮启唇,轻声道:“——悔棋,大忌。”
褚晚龄闭了闭眼,释莲上前助他搀扶许一盏,他却不觉手臂一软,刹那间失了力道。
他无比清楚在这场博弈中是谁先悔棋——无论顾长淮给不给他这个台阶,都是他在落子的时刻生了反悔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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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时,许一盏才从昏沉的睡梦里转醒。
今日的东宫不知为何,安静得不同寻常。许一盏蹑足步去太子书房,竟然一路上都没撞见宫侍,唯独书房前候着的释莲见到她时不着痕迹地一蹙眉。
“偏殿的易容工具缺了何物?”
许一盏愣了片刻:“你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