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澈穿了身宽松的衣袍坐在椅子上,正朝她看过来。
目光甫一接触,萧时善便有些心慌,“我、我来跟你辞行。”
她稳住呼吸,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突然意识到她很少这般专注地看他。
李澈没有问她要去哪儿,也没有对她的打算有任何异议,只是简单地回应了一声,以表示他听到了她的话。
他并不意外,这些日子她不露面便已然有了答案,也算是意料之中,但许多事情由她做出来,总是分外令人心寒。
萧时善抓着衣袖,目光在他身上流连,一时没了言语,又不想这般离去,心中怅然若失,不知道为何总是不欢而散,今后他想起她来大概也只会是满心厌烦。
“既然做好了决定,就别再做出这副样子。”李澈看了她片刻,缓缓地道:“一个男人要靠感动来赢得一个女人的心,那才是可悲的事,好在你也不是那种女人,你那点善心似乎全都用在了卞家人的身上,想来也分不出多余的给旁人。”
萧时善往前走了两步,摇头道:“你受了伤,我心里一直担心,也想来看你,但我又怕,怕你不想见我。”
冷冽的目光骤然锁住她,李澈握着扶手道:“这种话究竟能骗得了谁,你怕我不想见你?难道就没想过,我一直在等你?可你连面也不露,要是我死了呢,你也能照样不闻不问?”
萧时善的视线瞬间模糊,受不了他说这样的话,她跑过去,抓着他的手道:“你别这样说,是我不好,要不是我爱慕虚荣,大家都会好好的,一切都是我的罪过,我真恨不得那晚的箭射在我身上。”
李澈攥起手,抽走了衣袖,失望中压抑着愤怒,“我说的话你从来就没放到心上过,想要一死了之么,亏你想得出来。你这颗心当真是石头做的不成,固执地守着一亩三分地,再也看不见旁人了是不是?”
萧时善仰头望着他,竟有些无言以对,心里沉甸甸的,有点喘不上气,喃喃道:“要我怎么做,你才能高兴些。”
她想要为他做点什么,但好像越做越错。
李澈既好笑又无力地看向她,沉默良久,缓缓道:“我们认识几年了?”
萧时善打起精神去听他的话,这时候他就算要她割下一块肉来,她都肯动动刀子,“有四五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