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盛安眼睛盯着那手,恨不得自己像那厚脸皮的无赖,将人一把抓过来,牵了就牵了,何苦在这里三弯四绕地试探。
可也只敢这么想想,真要做这等跌份的事,雀澜心里该怎么想他?
祝盛安心里来回琢磨着,该怎么顺理成章地牵到这手,然而还没琢磨出来,马车猛地一颠,车夫一把拉住了缰绳。
两人本来坐得好好的,这一下都猝不及防往前一扑。
好在祝盛安身子无恙,比雀澜反应快些,一把抓住了雀澜的手臂,将他扶住。
“怎么回事?”他朗声问车外。
“回殿下的话,方才几个小孩嬉笑打闹,冲到了马车前,差点撞上。”车夫在外道。
祝盛安不耐地啧了一声,吩咐亲兵将小孩们驱走,马车这才摇摇晃晃继续往前走。
他仍抓着雀澜的手臂,问:“没事罢?”
“没事。”雀澜动了动手臂,显是叫他松手。
祝盛安松开了他的手臂,随即往下,握住了他搁在腿上的手。
雀澜一愣,下意识将手往回抽。
世子殿下握得并不紧,像是小心翼翼的试探,见他不愿,就松开了手。
他待他这样小心,一点儿也不强求,雀澜忽而想起了刚刚过去的两日里,那些耐心细致的疼爱。
他想起听过的民间传闻,东南王这一支多出痴情种,历代的王爷,几乎都没纳过妾。
看世子殿下这样会疼人,日后的世子妃,会一辈子被他捧在手心里罢?
雀澜鬼使神差的,没有将手抽走,就这样停留在世子殿下松开的手掌里。
他这样普普通通的人,也能配稀世珍品么?
见他没有将手抽走,世子殿下一顿,一下子收拢手掌,紧紧抓住了他。
雀澜咬了咬嘴唇,耳尖泛起了一点红,欲盖弥彰地,把脸扭过去,看着窗外。
窗外正排着一列长长的队伍。
马车往前走着,很快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竟然是家粮铺。
卖粮的伙计高声喊着:“一百文一斗!一百文一斗!”
后头排队的人群一阵骚乱。
“怎么又涨价啊?”
“刚刚不是说八十文一斗的么?”
“你们做生意要有良心,不能坐地起价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