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路想不通,先放一放。”祝盛安道,“想想他为何要杀林知府。方才说了,他们会反目,应该是利益有矛盾。他们之间的利益联系,就是官粮了。”
雀澜想了想:“青莲教敢下杀手,定是找到了新的粮篓子。毕竟林知府这儿东窗事发,以后的粮稳不稳定不知道,反正今年入冬前肯定是供不上粮了,青莲教也许早早就找好其他粮篓子了。”
“找了其他粮篓子,也没必要再费力气来解决林知府。”祝盛安道,“我把澹州看得这么严实,他们混进来可不容易。反正林知府已经东窗事发,有我这个世子殿下留在澹州专门对付他,何不任我解决了林知府?这不是给他们青莲教省一份力了么。”
雀澜猜测道:“许是林知府知道什么秘辛,必须杀人灭口?”
“这个可能很小。”祝盛安道,“林知府只管往外运粮、收钱,要说知道秘辛,该是青莲教知道他的秘辛。”
雀澜皱着眉头,想不出来了。
祝盛安一时也没了思绪,见周师傅还等在院门口,就招招手让他进来,去屋里验尸。
“先回去罢。在这儿待着想破头也想不出来。”祝盛安站起身,叫了宋奇过来,“你再派些人手,仔细搜搜林府,尤其是林知府的院子周围,看有没有人偷偷来过的痕迹。”
“是。”宋奇领命下去了。
两人出了林府,坐上马车,各自想着案情,一时都没有作声。
不过没一会儿,雀澜就伸手扶住了腰,换了个坐姿。
“身子不舒服?”祝盛安抽出自己靠着的腰枕,“多垫一个。”
“……”雀澜抿了抿嘴,推开他的腰枕,“只是腰酸,明天就好了。”
“待会儿回去,让刘叔找两个手轻的童子,给你按按。”祝盛安的腰枕没送出去,就拿在手里捏着,“除了腰酸,还有没有……”
“没有。”雀澜立刻说。
“……好罢。”祝盛安讪讪地将腰枕塞回背后,“要是不舒服,得告诉我,别自己傻撑着。”
他回正身子,靠着腰枕坐好了。
只是这一动作,两人挨得更近了,胳膊几乎碰到了一起。
祝盛安两手搁在膝上,微微收紧。
马车摇摇晃晃,连带着并肩而坐的两人也摇摇晃晃,好几次,他们的手背都碰到了一起。
祝盛安心旌动摇,假意去拂衣摆,将手挪得更近了些,几乎要碰到雀澜的手。
可雀澜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拿手捋了捋衣摆上的褶皱,恰好避开了他的靠近。
祝盛安没能试探成功,可这磕磕碰碰的,偏偏握不到,实在太磨人了。他咬咬牙,深吸一口气,伸出手去——
雀澜忽然收回手,掸了掸根本没有一丝灰尘的衣袖。
可世子殿下伸出去的手已经来不及拐弯了!
眼看要跌面子,祝盛安急中生智,直接将手越过雀澜,板着一张脸,推开了雀澜那侧的车窗。
“透透风。”他说。
雀澜轻轻咳了一声,掸了好一会儿衣袖,两手又搁回了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