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沉王的合作是暂时的。
随宁柔弱的双眸轻抬起,她乌黑长发铺着瘦弱肩膀,一身宫装衬出少女颜色,纤细窈窕, 姑娘家眼神里无意的祈求让她像朵脱离他便无法生存的菟丝花, 也让这场分离变得极其困难起来。
楚及徽没再说什么,伸手慢慢摸了摸她的脸, 让她不用担心没有他。
她这样的眼神, 要他花很大力气才能拒绝,但有时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好像不存在,面对她便什么也拒绝不了。
他的表妹, 离开他的日子最长只有半年,那半年后她身子就变得很差, 若她下一次回来, 还会不会更差, 没人知道。
但如果留她在建京,赌的是她的命。
当夜色逐渐笼罩驿站, 楚及徽还牵马站在驿站外,看着随宁的马车。
隐在深色中的男人站得笔挺,如树高大, 看不清神色。
直到带来的侍卫催楚及徽该回去, 他才慢慢应了一声, 骑上了马。
他回了几次头,直到什么也看不见, 才突然甩鞭驾马飞奔离去, 侍卫紧随其后,知道太子殿下今天不痛快。
这一别, 他们表兄妹两个人的消息,便只能从别人口中知道。
马蹄声伴随沙沙作响的风声消失在寂静夜晚,扬起沉沙落回地上,被凉风拂平痕迹。
太子走了。
嬷嬷出去了一趟,她从厨房为随宁端了饭菜回来,才拂帘,就看见琉璃灯光下,随宁孤单倚着马车车壁,托着脑袋,正透过窗幔看天空寂寥月。
随宁许是有些凉,身上披着灰白绒毯,一张我见犹怜的小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着实招人疼爱。
嬷嬷只轻轻把饭菜先放里面,让随宁吃点东西,出去外面拿件衣服。
太子这一走,随宁就真的是孤苦伶仃一个人,谁这时候都不会好受。
让她一个人静一静也好。
随宁其实没什么事。
她会累成这样,只是昨夜太子的东西全留在她身边里,又深又里,难弄出来,让她有些发烧。
不找大夫,只是怕大夫最后诊出什么告知太子。
倘若让太子知道他们的那一夜,他们又会走向上一辈子的不归路。
他把她当亲人,连她的喜欢都不接受,更不会容忍和她有过那样的事。
随宁已经有过一模一样的经历,不想再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