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里的沉寂如同平静无波的湖水,他好像在亲她,却又好像不是,是吻,又好像不是爱人的吻,落下一句我永远都不要你嫁,便像挑开一层轻纱,开始荡漾起阵阵涟漪。
这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平凡的醉酒日子,什么也不会记得,对随宁来说,却是一个错误又罪恶的夜晚。
她让她的表哥犯了错。
理智和感情在撕扯,终是两辈子的情意占了上风。
第二天巳时。
太监第五次进屋拂开纱帐,想看太子醒没醒,等见床榻上男人坐起来,赤着结实胳膊,按着脑袋,这才连忙道:“殿下终于醒了。”
太子殿下生得高大,文武双全,他上身一件衣服也没有,健壮胸膛泛着红,杏色锦被盖住他的下半边身子。
楚及徽按着脑袋,头痛得厉害,一瞬间觉得梦境真实得不像梦。
他猛地想起随宁今天要走,脸色倏地一变,太监连忙道:“殿下酒醉不醒,姑娘等不到,已经走了。”
第49章
两匹油光锃亮的棕马拉着马车徐徐而行, 驶出京城,宽大马车车顶坠红色络子,两侧雕刻祥云纹路,风拂起窗幔, 依稀能看到美人倚坐在软垫上小憩, 有个嬷嬷为她捏腿。
素来娴雅端庄的随家小姐,今早上上马车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 只回头看一眼东宫, 脚便踩空磕碰到马车,似乎磕到膝盖,上马车时她都按着膝盖, 被人扶着上去。
没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但也不难猜。
在东宫她是谁都要给三分薄面的太子表妹, 但远嫁去沉王府, 即便做了这个沉王的王妃, 日后的一切都是未知数。
愁思,慌乱, 都是正常。
原先楚及徽要亲自送她,便是要给她长脸面,也没想到自己会被酒放倒。
昨晚上的酒后劲也实在足, 早上太监叫他几次不醒, 便只能硬着头皮让门口的随宁自己拿主意。
马车里的随宁说走, 那送嫁的队伍,也只能离去。
只是旁人所想的这些情绪, 在随宁这里, 都已经不值得一提。
车队后传来驾马追赶声,随宁才慢慢睁开眼, 转头就看到楚及徽手勒紧缰绳,骑马喘着气在外面,与马车并行而走。
这个夜晚伏在她身上要了她三次的男人,要把她溺在嗜欲巅峰的男人,此时此刻穿着一身玄青袍子,有凛然正气,他冷哼一声道:“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等都不愿意等一下你表哥。”
随宁腿在不自觉并拢,她打量着他,看他一身风尘仆仆,脸上写满不乐意,虽换了干净衣服却没佩饰物,也可知他酒醒后就立即驾马过来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