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的子民对于养育他的土地满腔恨意,身为岩之神就算已经退休了钟离也有在反省——这位子民跑去给冰神打工时他好像还没退休,前算后算都不能说和自己毫无关联。

若陀收拾好棋子,钟离边想边把手里的盘子放在空出来的桌子上。

长乐茶馆后院临窗那几竿翠竹实在是妙,生机盎然,浓绿如同碧玉般在凝固间流动着惊心动魄的光华。还有更靠外侧院墙的梧桐,堪称亭亭如盖。如今已是入秋,旁人家的梧桐早已一片连一片的落叶子,只有这儿的,似乎还能再坚持几天。

“洗手吃饭,谢你们都这会儿了还等着我。”靖远手艺不行,若陀更是只会吃不会做,所以这顿晚饭经了钟离客卿的手。圆墩墩的沙煲已经在火上文火慢炖了一个半时辰,伙计只需要烫个对厨艺没要求的青菜,加上朱樱从外面带的熟食,四人用餐足矣。

“我还买了豌豆凉糕,放在灶台上盖住了。你们谁想吃自己去切,记着留一半别碰。”

那一半是给魈留的,预备他来行针时做宵夜。

金翅鹏鸟扼守在荻花洲要道上,北可监控蒙德,西可防备须弥,东边还能眺望孤云阁,除了他自己,哪儿都能覆盖到。望舒客栈又没人能管得住他,自然想吃就吃一口,不想吃冷冷撇一句就走,老大不小的人了,个头一点变化都没有。

寂然饭毕,外头送茶点的摊主也来了。朱樱取出香片留他小坐,老人家说什么也不愿意,辞了又辞坚辞而去。等他出门挑上摊子走远,女子转身交代伙计:“你觉着哪一日空闲了就去看看这位老丈,问问他老两口愿不愿意来咱们灶上。守着码头摆一张小桌子累得慌也赚不来几个钱,若不是有必然的理由,咱们店里也不是不能匀出位置。”

这事虽重要但也无需紧着办,靖远应下就出去招呼客人,若陀又勤勤恳恳收拾碗筷往后厨送。

“下棋?”

石桌上直接刻了副棋盘,一只岩元素凝聚出来的小人双手过头撑着棋子盒子“嘿呦嘿呦”走到他身边。

“行啊。”朱樱就手掀开盖随便摸了颗云子出来看看,黑色,“我先走。”

若陀拎着凳子走过来看,这边出出主意那边出出主意,他帮谁谁的局面就会变得不大好。不过下棋的两个人都不计较,不就是局面不好么?局面太好这棋反倒下得没意思了。

下到一半若陀出去帮靖远收拾东西关门打烊,一局结束魈乖乖的从大门进来和钟离问好。平日里这位走的都是屋顶,今儿就是揍他一顿他也不往屋顶多看一眼。

他一来那只聒噪的鹩哥马上把头塞到翅膀底下一言不发,仔细看去居然颤巍巍的直哆嗦。

“你来了呀?去客房躺着。”朱樱把鸟架子挪到后院屋檐底下,结果鹩哥抖得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