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萩死的时候,年逾三旬的汤亓贞都没有娶妻。
不久前沈萩知道他来到京城,便特意偶遇了几回,自然都是在暗处观察,汤亓贞看卢月吟的眼神,欢喜而又内敛,每当卢月吟回望过去时,他总刻意避开,怕被瞧出端倪。此二人若能结成连理,卢月吟也不会成为霍行钳制卢朗的棋子,更不会被冤“通/奸”赐死。
沈萩去了趟正院,跟李氏回禀完今日情形后,李氏拉住她的手轻轻抚拍:“我远远瞧了眼,果然生的出色。”
“娘何时偷看的,我竟不知道。”
“你们两个明目张胆站在那儿,想看不见都难。”李氏笑她,却也没再嘱咐礼数,“陈国公府和威安侯府两位世子爷都来了,方进来说了几句话,我瞧着他们两个,似乎对你不是简单心思。”
沈萩幼时跟沈冒去骑马打猎,经常遇到邵俊和蓟志学,两人起初总与她作对,明明她先看中的野兔,他们偏要拔箭去射,射完便提着肥硕的兔子到她面前显摆,一副很欠收拾的样子。
沈冒也不喜欢他们,矫情又太过闹腾。后来长大些,他们倒是不欺负沈萩了,却变得跟屁虫一样沈萩走哪儿他们跟到哪儿,甚至将发现的野兔飞鸟主动指给沈萩看,沈萩自是高兴。沈冒却看他们不顺眼起来,两个登徒子,心里打什么主意他可一清二楚。
往后沈冒带沈萩去打猎,便故意躲着陈国公府和威安侯府这两位世子爷,虽见得少,可二人还是殷勤的要命。
沈萩想着两人的脸,笑盈盈摆手:“我可做不得他们的娘子,就像哥哥说的,邵俊文雅却优柔寡断,蓟志学喜欢争强好胜,戾气太深。做朋友尚可,做枕边人不行。”
李氏没勉强,沈萩说的倒不假,这两位世子爷被家中捧着长大,都是养尊处优的性子,没经历风雨没受过挫折自然也少了几分担当。
郎君们在沈府后院比射箭,叫好声引去不少闺秀围观。此时歇了风,日头白戚戚地挂在半空,虽没甚暖意,但比起前些日子的冷寒,今日算得上和煦了。
屋檐树枝上仍挂着结成冰的积雪,偶尔掉落地上,被人踩进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