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今夜在通天阁设宴,携文武百官及后宫嫔妃,召见天竺使臣。
晨光微露,沈鸾早早起身,茯苓和绿萼相伴左右,搬来妆匣,伺候沈鸾梳妆。
茯苓掀开一个汝窑瓷盒,数十支白玉簪花棒并排列着,细拈了一根出来,为沈鸾描眉画妆,对镜点朱唇。
双面兽耳三足香炉染着青烟,沈鸾周身懒洋洋的,身子还未痊愈,晨间起来时,还咳嗽两三声。
绿萼端来一碗雪梨银耳羹:“郡主多少吃一点,润润嗓子,仔细今日嗓子疼。”
说着,仍不放心,又叫人送了香玉丸来,拿香囊装着,绿萼细细交待:“若是嗓子疼,吃上一颗也可好些。”
沈鸾忍俊不禁,笑绿萼小题大做。
绿萼透过铜镜轻剜沈鸾一眼:“郡主若早点听奴婢的话,何至于受这半个月的罪。那酒也是能吃着顽的?今日陛下宴请天竺使臣,郡主多少顾着自己,那席上的酒可别乱吃。”
沈鸾忍不住笑:“你就在我旁边看着,何至于现在就提醒?”
绿萼摇摇头:“奴婢便是念上一路,郡主能记得两三句,奴婢就该烧高香拜佛了。”
沈鸾无奈:“哪来这般夸张,我又不曾顽劣。”
“确实不曾,然郡主吓坏奴婢的事可还少?别的不说,就是前两年,郡主和六皇子从宫宴上偷偷跑开,也不知道是哪个宫人乱嚼舌根,说在冰湖上垂钓如何如何有趣,唬得你和六皇子当了真。”
那年大年三十,沈鸾和裴煜两人差点掉落冰湖,唬得一众宫人吓坏胆子。
提及往事,沈鸾禁不住笑开:“那是他们说烤鱼得冰钓着才好吃,谁知道那湖面那般薄,敲一下就碎了。”
绿萼连连摇头,也幸好裴煜这两年收了玩心,一心扑在军营上,否则叫他们悬心的事可不少。
天色尚早,往常这个点,沈鸾仍酣睡不醒。榻上的汤圆似乎是听见沈鸾的声音,缓缓睁开眸子,矜贵自榻上跳下,迈着小碎步,跳至沈鸾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