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拽住他胳膊,“我们订婚当晚,我的未婚夫和另一个女人,在房间打得火热,我有多难堪,你现在扔下我,没有半句解释,去找她?”
“我回来向你解释。”他绕过万喜喜,往外走。
她追出一米,“你真醉吗?陈渊。”
他步伐一顿,没出声,扬长而去。
过道尽头的客房空空荡荡,方姐在整理窗台,陈渊拦住,“沈小姐呢?”
昨晚太荒唐,方姐服侍的年头不短了,她直言不讳,“你糊涂啊。”
好在,万喜喜有分寸,没张扬,也没赌气回万家,给陈渊留足了余地,才勉强瞒住,不然万宥良哪会罢休。
陈渊揉着太阳穴,“她人呢。”
“二公子带走了。”
他一下又一下揉,力道发狠,气恼自己连累了她,“什么情况。”
“还用问吗?”方姐叹息,“二公子的脾气,您不是不清楚。”
出门时,那脸色阴的。
陈渊去地下车库,反锁门窗,靠着椅背启开一瓶洋酒,张大嘴灌了半瓶。
情难自抑是他的罪过。
酒醉太深,那一刻,函润,他遗憾的过往,痛苦,缅怀,爱情,统统破茧而出。
复杂,痴缠,剪不断。
他残存的意识,在经过那扇门外,有一霎清晰到极致。
函润也住过那一间,她刮起陈渊记忆的狂风。
当沈桢打开门,他醉得神志不清,却知道,如今,不是函润。
万喜喜没说错。
他吻着谁,抱着谁,他并非糊涂。
没有坦荡的资格,只好借着一场宿醉。
陈渊呼出一口气,拿起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见一面,行吗。
何佩瑜那几日发烧说胡话,吃什么呕什么,和中邪没区别,专家会诊也检查不出毛病。
程世峦告诉陈政,认识一位泰国的法师,驱邪有一套,不如请他死马当活马医。
陈政不迷信。
可名利场,宁信有,不信无。
早前,津德的二公子能力与陈渊齐名,号称权贵家族的“双骄”。
老爷子也稀罕他,分配家产时,长子50,二公子40,剩下的10给外室,傍个身,养个老。
直逼长子的40,让二公子离奇死于非命。
董事局上任的前夕,他在江滨国际会所应酬酒局时,无故猝死。
尸检的结果,排除非正常死因,说白了,命该绝。
业内传言,他是被下降头了。
津德的竞争对手,原配和三公子那房,说不准是哪个动得手。
高门大户的公子哥,尤其内定的继承人,对外公开的生辰八字全是假的。
甚至更谨慎的,几个儿子的生日,也互相不详。
生怕,被邪门歪道迫害。
防备一手,总没坏处。
陈政犹豫不决,何佩瑜在这时仰起头,憔悴得没一点血色,“我难受”
他抚摸了她脸一下,问程世峦,“从什么渠道请?”
“我表侄女在泰国工作,有相关的门道。”
“不要大张旗鼓,悄悄请。”末了,陈政又补充,“钱不是问题,治好二太太,要多少数,给多少。”
何佩瑜整个人蜷在他怀里,眼珠动了动。
周末,陈渊和陈崇州同时接到陈政的电话,命令他们回老宅一趟。
陈渊那边,是安桥接的,他抽不开身,在会议上谈合作。
傍晚,陈崇州从医院下班,直奔老宅,门一开,皱了下眉。
碎瓷器,玻璃碴,从回廊迸溅到玄关,蜿蜒交错,空气中还蔓延着香灰、血腥的气味。
他望了一眼佣人,“怎么回事。”
佣人低着头,“大太太做法害二太太,证据藏在阁楼。”
陈政那一辈,都信这茬,比如风水,运势,法事。再者,他年岁老了,耳根子也软。
可陈崇州只觉荒谬。
据说,程世峦请来的是泰国有名的小龙王,摆了蜡烛和法台,随即指出阁楼有脏东西。
阁楼是江蓉礼佛的地方,供奉了不少尊佛,定期打扫通风,平时,不许保姆进出。
如此避讳的习惯,导致翻出“血盅”后,陈政深信不疑她是幕后黑手。
陈崇州绕过屏风,走进客厅,陈政在沙发上,身边是何佩瑜,江蓉站着,神情决绝凛然,“我如果害她,天打雷劈!”
“你没害她?佛堂的钥匙,只你有。”
方姐在一旁说,“佣人也有钥匙,先生,您别冤枉了太太。”
负责阁楼的佣人面孔吓得一阵青一阵白,“先生,太太,我不敢!”
江蓉看着何佩瑜,“我再恨透她,出手也该隐蔽些,在老宅的佛堂里,我愚蠢到这地步吗?究竟是谁陷害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