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访收回猎奇的目光,发觉雁洄正看着他。
那一双眸子乌得深沉沉,眼白又如雪般,极致分明,无色无情。
高访感觉皮肤更发凉,他瑟缩身子,说:“没管看。”
雁洄声调平平,“到时告诉我。”
“哦,又去捐牌位?”
雁洄不答,又问:“尸体什么岁数?”
“二十来岁。”
那机械似的声音,终于有了起伏,“性别?”
“男。”
雁洄皱眉,神色似乎失落,低声念了句“臭的”。
高访听清了,想起焚化炉那场面,那气味。一阵反胃,就干呕上了。
“联防员同志。”
以为是关心,高访抬手摆摆,表示自己没事。谁知雁洄一句“别吐我家”,把他那股恶心劲给噎回去了。
一手交瓦坛,一手给酬劳,给完酬劳雁洄又进屋去,将人晾在院中。
高访收了钱,也习惯了她的冷淡。
况且,那屋子他可不敢靠近。
那只猫不知又从哪窜出来,高昂头,闲庭信步地穿过院子。高访看着它轻一跃,跳上围墙,又一跃消失。
而围墙外,太阳光早已洒遍地苏的谷地平原,唯独这座静谧的四方院,还拢在后靠峰丛的阴影中。
“你该走了。”
高访回头找声音。
关了半扇的窗中,昏暝莫辨的室内,站着雁洄。
她的头发刚刚及肩,和额前的刘海一样齐齐坠着,眼神直白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