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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小施主下棋,可比凌小友要有意思。”

沈婳本就觉得元明大师突然寻她下棋有些奇怪,听到他提起凌越,便有些预感,他是不是想与她说凌越的事。

想了想道:“王爷是行军打仗之人,棋风诡奇多变,取胜为主自是不同的。”

元明大师听她如此直白地夸赞,以及丝毫不掩的钦佩,目光中闪过些许诧异,但很快又恢复了笑意。

“老衲与凌小友相识多年,头次见他与人相处如此自然松弛,今日与小施主一见,便明白其中缘由了。”

“小施主可知,凌小友为何会与老衲熟识吗?”

沈婳实诚地道:“听王爷说他幼年生病,是大师为他救治的。”

“是了,老衲初见凌小友时他方七岁,又瘦又小浑身是伤,尤其是腰间那伤口足有一尺长,连话都说不全乎,唯独一双眼尤为明亮。就像山中的豺狼,为了活可以不顾一切。”

“老衲不知他是谁,但上天有好生之德,老衲依旧拼尽全力将他救活。”

“你可知他醒来第一句话说的是什么。”

沈婳光是听着,都觉得心疼,那么小的孩子,又是皇子,到底是谁会下如此狠手,她目光微闪着摇了摇头。

就听元明大师空灵的声音传来:“他问我,可否取了他这双眼睛。”

第43章

佛香燃至半截,积起的灰烬轻晃着倒下,扑起层层烟煴。

禅房内安静无声,沈婳感觉心口好似被用力扯动了一片,撕裂般的疼。

七岁的孩童什么都不懂吗?不,应当已经开智了,她七岁时已经明白祖母偏心堂姐,她有什么好东西堂姐都会哭着说也要。

她若是不给,便会有人出来说她不懂事不大方,即便她也很宝贝那个珠花,她也得乖乖地让给堂姐,仿佛这样才是众人眼中的乖小孩。

可那会的她并不明白这是为何,她很奇怪,是不是人不能拥有的太多,别人没有,但哭一哭就可以有。

而她又偏偏不喜欢哭,对谁都是乐呵呵的,这便很容易吃亏。

她七岁能明白这些,显然看着就聪慧异于常人的凌越,比她懂得还要多。

在认识凌越之前,她也曾在书中看到过关于异瞳的描绘,有瞳色蓝者绿者双瞳者,颜色各异但相同的都说他们是不祥之兆,非人非鬼有异常人。

这让她也下意识对此带有偏见,包括头次见到凌越那双眼睛时,她同样心生畏惧。

彼时的凌越,乃是手握雄兵的杀神,即便瞳色有异又如何,天下谁人还敢在他面前叫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