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宓乌只翘了翘嘴角,“回头将那易容的方子给我改改,上回行宫…”他抬起眼皮,见她无甚异样,又道,“我做的那些只能勉强应付一日,师姐说她教过你。”

好。”赵荣华当下便翻了枕头旁边暗格,取出一个小匣子,从一沓方子里捡出一张,径直递给宓乌,“你今日便可拿走。”

宓乌也不见欢喜,接过来扫了眼便塞进袖中,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宓先生还有事?”

她似乎睡了许久,到现在头还是有些晕,便往枕头上一靠,懒懒看着宓乌。

他神色不对,人虽杵在院里,心思不知在哪,能让宓乌如此焦虑的,除了容祀,不会有旁人。

若是容祀的事,她也不该多问。

师姐什么时候回来?”

赵荣华心虚的一绞被角,故作镇定的答道,“师父行迹飘忽不定,我也不知她何时能折返回来,或许半岁,又或许三五天便好…”

你是不是特别不希望容祀记起你来?”

被宓乌戳穿,赵荣华不由咽了咽嗓子,低低嗯了声。

容祀除去不记得自己,对于旁的人或事都记得清楚,于身体而言,更谈不上损伤。上回师父也说过,对于容祀的病,顺其自然最为好,不必横加干涉。a6kδw既是这样,又能解她烦心,索性她也没跟师父写信。

他不是坏人。”

赵荣华没否认也没吱声,容祀不能用简单的好人坏人来区分。

他时常宵衣旰食,勤政上进,自安帝登基以来,天下比前朝小皇帝在位时安稳许多,此中便有容祀的功劳。可他性情暴戾,稍有不合便会将人弄死,宫中人即便对他敬重,也含了恐惧。

何况,她本就不喜他,又怎能忍受他三番五次动她。

我走了。”宓乌见她神情冷淡,心里愤愤为容祀鸣起不平,那厮素日里极其桀骜阴鸷,谁都没能想到,有朝一日竟会栽到女人手里。

今日他看见容祀的时候,真真是又心疼又难过,偏他还非要自己留下,给赵荣华诊治好后,才能回宫看他。

他倒是一番好心,人家却是不领情的。

宓乌张了张嘴,到底没把容祀的事说给赵荣华。

容祀好面子,自己拦着不让说,若宓乌将事实坦白,叫赵荣华看见那样的他,恐怕容祀能羞愤自/残。

你不是普通风寒发热,你被人下/毒了,我已经把你房中的器具一一查过,没有发现痕迹,待你去铺子里,最好把入口的东西全都换了。”

宓乌一甩袍子,呱嗒一下打到门上,接着便气鼓鼓的走了。

含光阁的寝殿里,四下燃着火烛,亮如白昼。

垂落的纱帐中,有人抱着膝盖坐在床尾,把脑袋埋进膝盖中,似石化了一般,好半晌都没有起伏波动,便是喘气,仿佛也刻意绷住,忽然,他伸手拉过薄衾,披在身后只露出一颗脑袋。

宓先生。”胥策跟胥临将人都遣到了外院,只留下他们二人严守寝殿。

宓乌面沉如水,一一扫了他们二人几眼,并不急着进去。

现在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