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雨精明,胆子却算不得多大,尤其在今日宁湘失踪后,宣明繁亲自带着殿前司去福寿宫找人。
那是她第一次在新帝身上感受到了着急的情绪。
圣洁温雅,高高在上的净闻法师,在这一刻,才像一个拥有七情六欲的普通男人。
同样,她也怕宣明繁震怒,从中知道这事和自己有关。
好在宣明繁并没有诘问她。
晴雨以为自己能够逃过一劫。
但不曾想,宁湘竟识破了她。
但她仍然故作镇定,怒目而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必装傻,你我都不是傻子,做了什么彼此心知肚明。”宁湘觉得愤怒,更觉得心寒。
她们一同进宫,整整八年,不说相互扶持,至少也有多年相识一场的情分在。
晴雨高傲自大,常有仗势欺人的时候,不过是些蝇头小利的争执,宁湘也不愿和她计较。
不知何时起,她的忍让让她愈发变本加厉,肆无忌惮。
今日更是打着这样的主意,要置她于死地。
若非宣明繁及时赶到,她不知自己沦落到刘升手里会是什么样。
“道不同不相为谋,从今往后咱们就互不相干分道扬镳吧。”
反正她也要出宫了,再有一个多月,就能离开这个困了她整个年少时期的牢笼。
什么纷争算计,通通见鬼去吧!
翌日当差,宣明呈大清早进宫来说起刘升,宁湘才陡然惊觉自己昨日的处境有多危险。
“刘升是伺候皇祖母的太监,进宫三十几年,作威作福惯了,那些死在他手里的宫女,年纪最大二十,最小的不过十五,死前都遭受过非人的虐待。”
只是发现的太迟,红颜化作枯骨,在井中含冤多年,时隔几年才得以重见天日。
因着福寿宫少无人去,刘升作恶之后也没人察觉。
直到宁湘闯入,引起了他的注意,才有了如此惊险的一幕。
不过刘升如今伏法,也算是给那些姑娘们一个迟来的公道了。
“逢凶化吉,必有后福!”宣明呈端详她半晌,忽然凑近了道,“我听闻昨晚是皇兄亲自抱你回来,在寝殿里独处那么久,可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啊……”
宁湘顿时涨红了脸:“您胡说什么,我和皇上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发生。”
宣明呈显然不信,对于宁湘和宣明繁之间的事很感兴趣,尤不死心地问:“我皇兄这人,就是性子冷漠了,那张脸还挺受看,你日日在跟前伺候,没有想过做点什么?”
“做什么?”
宣明呈伸手敲敲她的额头,满口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榆木脑袋!你以为我让你来勤政殿就是伺候主子,端茶送水的?”
“难道不是?”
她从琼华宫来勤政殿,不过就是换了地方,换了主子,不端茶送水伺候,还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