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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极静,贴身护卫宿郦战战兢兢立在一旁候着,直到谢昶凤眸微抬,“还有事?”

宿郦迟疑道:“大人脸色不好,可要请个大夫来瞧一眼?”

谢昶眉心微折,阖上眼,“不必,你下去吧。”

宿郦拱手应是,正要转身离开,谢昶突然问道:“还没有姑娘的消息?”

宿郦硬着头皮道没有,“照大人的指示,这一月以来属下派人暗中搜遍整个盛京,也找不出一个名唤谢绾颜或者阿朝的姑娘,您确定……姑娘眼下就在京城?这么多年,也许早就……改名换姓也说不准。”

谢昶没再说话,他靠在椅背上按了按太阳穴,清瘦修长的手指冷白如玉,骨节分明,脉络清晰。

隔得越久,越难寻到,唯一能让他确定的,便是那一颗温热柔软的心脏,多年如一日的跳动。

他有一种预感,阿朝离他越来越近了。

身体里有她的体征,她所有的冷热、痛痒、悲喜,谢昶都能感受得到。

就如今日在街上,他坐在马车内,心脏就那么毫无预兆地猛地颤动起来,可他掀帘放眼望去,还是那条车水马龙的棋盘街,与往日没有半点分别。

人也许就在他身边……

宿郦等了半天不见主子发话,屋内陷入一种可怕的寂静。

谢昶沉默的时候,天生有种冷戾摄人的威压,眸光犹如刀锋浸了雪,令人不敢直视。

宿郦跟在他身边多年,从未在他身上看出半点年轻人的风发意气,仿佛天生就是冷血凉薄的政客,动动手指就是腥风血雨,手段凌厉得不像个文臣。

坐到这个位置上,已经没什么人或事能触动他,更不必像普通官员那般圆滑世故。

可就是这样生杀予夺的人,竟然也有放不下的牵挂。